李如玉在李进善眼中很特别。

其实在李如玉眼中，李进善又何尝不特别？

换个人，要是知道自己宠爱的五妹已经换了个芯子，哪怕不会暴跳如雷，想要掐死她，让自己的五妹回来，也至少会震惊后疯狂摇头，不敢相信。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借尸还魂，还是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这种事的。

李进善没有，他很平淡的接受了。

不过，又或许并没有那么平淡，李如玉能看见他的手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是伤心，还是生气？或许难过更多吧。

李如玉觉着自己该说一句，“很抱歉，也对不起。”

李进善笑了一下，有些苦涩，“没事，毕竟这种事也不是你愿意的。”

顿了顿，李进善的眼神陡变，那眸子竟显得凶狠，“你不是有意的吧！”

李如玉摇头，“不是，我睁眼便到了这里。”

李进善看了李如玉许久，选择相信对方。

他就是有种直觉，对方绝不屑于说这种谎话。

两人对立而站，沉默了许久，其实是有许多话要说的，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后，李进善说：“有一件事，你能帮我吗？”

“你先说。”李如玉没有先答应，虽然愧疚也感谢，

但也得看事是什么。

李进善一下握紧拳，很努力的道：“这件事不要告诉我爹娘，不，是不要告诉任何人。”

关于这个，其实李如玉本就想着不会告诉任何人。

首先别人会不会信是最一回事，其次她也不会将自己放在这么危险的位置。

至于李进善，应该属于特殊情况，他已经明白，而她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以及，或许对她来说，告诉李进善其实比一直说谎要更好。

但对李进善来说，她现在的行为，确实很莽撞也危险。

李如玉没解释，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

得了李如玉的保证，李进善像是轻松许多，松了一口气，却又很快反应过来，僵了一下，连抬头看向李如玉，嘴角勾起一抹有些尴尬的笑。

李如玉心情复杂。

到底还是有些失落的，现下李进善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李如玉，与她相处肯定不再如最初那般。

李如玉心中苦笑一声，没想到一天她也会渴望认识才不过三个多月的人对自己的好。

这种情绪让她感觉不妙。

“我先回屋里。”她要扎马步，或者看《孙子兵法》，总之要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李如玉说完，冲李进善点了下

头，便离开，而李进善等对方都快出门，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又眼神追出去，但人已经关上门，从他眼里消失。

李进善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挪动一下，视线也一直落在门框上。

啪嗒。

有一滴泪落在了李进善的衣襟，晕开一点深色的“花”。

但很快，又有一滴泪落下，噼里啪啦，连续不断，将李进善的衣襟打湿。

明明此处并无外人，没有人能看见李进善落泪。

可他还是抬起了手放在了眼睛前，掩住他已经哭红的眼眶。

“小妹……”

泪顺着脸颊从嘴角滑进，很咸，又有一丝苦涩的味道。

李进善另一只手已经攥成了拳，牙齿咬得咯嘣响，泪水越来越多，声音哽咽的不行，在重复的喊着，“小妹”，“小妹”。

“李如玉”的死亡，对李进善来说绝不是毫无动容。

他不过在忍着，一直忍着，不敢在李如玉一个“外人”面前哭泣，更不想当着他妹妹“李如玉”那张脸哭泣。

李正群和李进礼在天黑了许久才快回来。

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你抓我胳膊，我搭你肩膀回来的。

也亏得两人能一路找回来，没有半路倒在路边睡着，

这天气，真可能被冻死的。

所以李何氏气得不行，冲李正群和李进礼骂了不少，骂两人老的为老不尊，小的一点不懂事，翅膀硬了……骂了一堆，最后还是心疼。

自己和李进任一起拖着李正群回了屋里，那边李进礼就由李进义和李进善送着躺在炕上，由连娇娇照顾。

李如玉一直站在院里，看着大家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两个醉鬼。

而她视线，更多是落在李进善身上，不知是不是眼花，对方的眼睛，似乎是肿了？

不过这天黑，又没点几盏油灯，只剩天上那么一轮清冷的月洒下一点，其实也看不清人脸的月辉。

李何氏出来烧热水的时候，见李如玉还站在院里，又着急又担心，“如玉！你咋还站在院里？还不回屋里休息？这多冷了！一会儿该着凉了！”

老头子都不关心了，李何氏将李如玉推着进了屋里，见对方躺进棉被里，这炕也烧得热热的，很暖和，才放心的离开。

不过她刚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