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轰隆隆响, 姜姜条件反『射』地抓紧了陆长策的手臂,企图寻找安全感。
“你认错人了。”姜姜硬着头皮,垂死挣扎,“你是谁, 我不认识你。”
果然, 谢璋胸口很明显地用力起伏了一,被她气呛咳了两声, 眼里冷得像是化不开的浓墨, “你觉得我会信吗?”
姜姜张张嘴, 不知自己还说些什么,就在这时,陆长策挺拔劲瘦的身形忽然挡在了她面前,沉声问,“谢先生?”
语气平平,却还恪守着应有的礼节, “不知先生来这儿有什么见教?”
无法言喻的安全感将姜姜包围。
……谢谢你!!你真是个大好人!
姜姜松了口气,犹豫了一,躲在陆长策身后当缩头乌龟。
谢璋目光之冷痛,霎时间一桌子的人寂静了来。
所有人在此刻觉察到了气氛的异样,明智地没有贸然开口。
整间步云楼似乎寂静了来。
安静。
非比寻常的安静。
当真有人积威重到连被誉“天兵天将”的天子亲军也噤若寒蝉,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冒渎他的权威?
就在这时,姜姜闻到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冷香。
就像走过花丛, 衣染花香, 泠泠满衣。
姜姜知这是谢璋身上的熏香,他从年时起便爱用熏香遮掩身上的『药』味,不是自卑,更像是一种与人处时, 怕身上的味扰人的礼貌。
谢璋的目光落在她紧攥住陆长策袖口的手上,不知过了多久,才垂眸深吸了一口气,
“跟我回去。”
“谢先生。”陆长策也垂眼,嗓音不高不低,却冷得掷地有声,更像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提醒。
谢璋连个眼似乎吝惜于分给陆长策,他目光之冷锐仿佛这一刻穿透陆长策的血肉,直抵姜姜。
手上的目光很烫。
姜姜指尖动了动,顽强地在这目光撑了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不会比在更差了。
谢璋不会打她,再说了,该心虚愧疚的难不应该是他吗?
她就不信谢璋会在众目睽睽之把她带走,他的克制不允许他这么做。
在兄妹处的那段时间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谢璋了。
或许这是自小罹患沉疴带给他的影响。谢璋他行事克制到了一种几乎强迫症的地步,他不畏死但他惜命,所做的一切在实自己的理想而服务,绝不允许超出计划之外的浪费时间。
他的人生苦得就像『药』,人也像『药』方,精确到两、钱、分、厘、毫。
所以不该吃的东永远不会沾那半分,该用『药』多便只饮多,多一滴不会进嘴。
而不会喜欢的人,哪怕横刀在他面前,谢璋也绝不会低他高傲的头颅,『逼』自己妥协。
果不其然,谢璋收回了视线,“那天在蕙兰芳里果然是你。”
他顿了顿,“你看到了我。”
……不再逃避了!
姜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陆长策挡在自己面前的胳膊扒拉了来,陆长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
姜姜朝他摇摇头。
陆长策不解,一怔,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收回了手臂,以行动表示了对她的鼓励和支持。
谢璋一定也看到了她和陆长策之间的互动,但他什么也没说。
“我看到了你。”姜姜反唇讥,“所以呢?难我要上来和你认亲不?”
淡淡的,不扰人的,如流水般静默的冷香在这一刻骤然浓烈了起来。
谢璋冷了她一眼,不再看她。
好像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陆长策的存在。
“陆大人……”谢璋面『色』淡淡,“好一番金屋藏娇。”
陆长策:“大人慎言。”
谢璋冷冷对,乌黑的眸子里闪着寒光,“未曾想陆大人前脚才婉拒了圣眷赐婚,竟也是温柔多情之辈。”
赐婚?
姜姜愣了一,扭脸去看陆长策。
皇上给他赐婚过?她怎么不知?
不论如何,谢璋这话过分冷厉不客气了,甚至说,堪称诛心之言。
陆长策沉默了一瞬,“彼时不通情爱,不敢耽误圣上好意,更不敢耽搁其他姑娘。”
谢璋冷喝:“那你便要耽误她的名节?!”
“外室?”谢璋垂眸,慢条斯理,咬文嚼字,意味不明地念了一遍。
姜姜大脑一热,终于忍无忍地挡在了陆长策面前,“……是我愿意!我、我和陆长策早已互许终身。”
谢璋这一声冷喝仿佛堵在了嗓子眼里。
空气她这石破天惊的一句好像不再流动,虽不知人之间的恩怨,但众人却还是不敢发出一点动静,一点声音。
在场的人看到了在姜姜说出这一句话之后,谢璋的脸『色』有多差。
那股幽香更加浓烈,浓烈到让人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