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缓缓上升，最终凝结在腰侧，无法再进分毫，千代谷彻剧烈地喘着气，重新睁了眼睛。

这次睁眼，回到的是现实。

……

千代谷彻的洗脑难度比神索还高，甚至说若非琴酒一用力地压制住他，这家伙甚至能为了反抗，将自己给电翻过去。

银发杀微抬了眼时间，已经远超上个样本的时，中途出现的本该属于吐真效果的恍惚期，所提出的问题全被前者全用声嘶力竭的咳嗽躲了过去。

——倒也不像是装的。

青年咳嗽时的表情过于痛苦，他死死地抓着衣领，任由无法分辨来源的疼痛卷袭着，眉间还有着一抹无奈的适应，仿佛已经对此到熟稔。

琴酒觉等事成之后，还再给千代谷彻做个全身的体检，这明显不合格却混入警校的体质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没打算问出什么，千代谷彻的资料太好查，过往太透明，甚至连组织一直想到的那份资料都不知情，比神索，他的作用更在于他的本身。

良好的格斗能力和智力，在警校优异的成绩和关系网。

银发杀轻“啧”了一声，表情的变化却带动了面部的疼痛，眼眶的钝疼及头皮传来的尖锐的疼痛让他格想发泄怒火。

来哪怕被『逼』入绝境的小狼崽，也不可轻易放松警惕。

琴酒不由伸『摸』了『摸』自己的额角，着上的丝丝缕缕鲜血，阴沉地将礼帽压低。

坐在椅上的青年因为疼痛剧烈颤抖着，丝丝泣音自他唇边溢出，又倔强地收了回去，像是掉队哀鸣的小兽，试图呼唤者的包容，亦或是求助。

琴酒目光沉沉地着这幕，脚下将被他丢到一边的勃朗宁勾了过来，俯身捡。

他重新校准，打保险栓，接着平稳地朝被当作活靶的卧底了一枪，刚好顺着他的耳侧擦过。

陷入昏『迷』的卧底被枪声惊醒，棕『色』的眼眸涣散，满是死意和悲哀，作为在场的唯一旁观者，他正在目睹新的一场悲剧的诞生。

那个孩……还很年轻啊。

他有些混沌地想着，如果他去死就可活下来的话，不如直接杀掉他吧。

这份黑暗……太沉重了，不应该是那孩所能承受的。

“杀了我……”他再次呢喃出声。

尽管已经微不可闻，但在狭小的空间内依旧清晰地被墙壁反『射』到在场他人的耳中。

琴酒轻嗤一声，也重复：“这并不由你决定。”

来自旁边的颤抖愈发轻微，最终化作一片死寂，琴酒斜睨着，喊了一声：“千代谷彻，抬头来。”

黑发青年没有动作，过了两秒，如同老式的机械一般，有些迟钝地将身板挺直，又茫然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他黑眸在眼睫的遮挡下一闪一闪，有些踟躇地避了琴酒审视的目光。

——失败了？

这有些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反应让琴酒深深蹙了眉，尽管当时与boss设想很好，但他们对千代谷家血脉的问题，依旧存疑。

如今，千代谷彻依旧保持着部分自我意识的反应，让他不由到些许失望。

若洗脑失败，拒绝加入组织就只会有一个下场——死亡。

这并非琴酒想到的结局。

不过男人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若真的毫无作用，面前这个正义强烈的青年不应该如此听话地抬头，反会无休止地发下一轮飞蛾扑火般的攻击。

千代谷彻的思考方式太过于单一直白，属于正义的傲骨贯彻了他的灵魂，反倒失去了诡谲伪装的可能。

琴酒对此拿捏很准。

那么就只有一点——是『药』效不足吗？

银发杀眯了眯眼，再一次将枪塞到了千代谷彻满是冷汗的黏腻的中，毫不客气地再次命令：“握紧，抬来，枪。”

“我先前所说的依旧有效。”他无情地，“千代谷彻，不让我失望。”

因还未彻底消失的疼痛痉挛的指与枪支碰撞发出轻微的笃笃声，胳膊有些缓慢地抬，对准了不远处被束缚住的卧底。

准心在颤抖下偏移，但仅仅做出了这个动作，就代表刚发生的一切最终往他所想到的方向前进。

幼兽的抵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是全然无效的。

琴酒的绿眸中闪过一丝愉悦，再次言简意赅地：“枪！”

那臂猛地颤抖，如同筛糠一般甚至有些握不住枪|支，千代谷彻黑沉沉的眼眸中出现了一抹挣扎，像是雨夜天际闪过的一抹白光。

“刷拉——”

雨倾盆。

混沌的意识被雨水冲刷，灵魂再次试图回到体内，他缓缓地、缓缓地将枪放下，放到膝盖上，整个人依旧坐笔直，一如入警时培训的那般。

心底蔓延来的愉悦甚至没在表情上逗留，怒火就再一次被青年的举动所激发。

琴酒盘亘在室内的杀气犹如存在形体一般，那幽绿的眼眸骇人，连与他对视都仿佛会被剜下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