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气中还掺杂着昨夜未曾退去的微凉。

白月影洗漱一番，穿戴整齐，起身去开舞厅的正门。

许是怕再遇到李照允，她特意换了一件翠青色的倒大袖上衣，手腕上戴了个素面的银镯子，这已经是她最体面的首饰和衣服了。

舞厅的钥匙她拿着的，每日锁门与开门都是由她负责的，即便昨日那种情况，她都没有懈怠。

今天李照允一定会找来舞厅吧？白月影举着一块好春光舞厅的广告牌边思索边走出门外。

那广告牌比白月影要高上半头，因此挡住了白月影的视线，她只能低头看着手臂之间的空隙才能勉强前行。，

“早安，月影。”

熟悉的声音传入白月影耳畔。

也才早上六点半，没想到，李照允居然会来得这样早。

白月影将广告牌放在一旁随后摆正，见到李照允的那一刻，熟络得说道：“李先生早啊！”

那语气仿佛回到了昨日酒会上，依旧是那一副浪荡舞女的模样。

瞧着月影这一身打扮，李照允不明白，她不是舞女吗？为什么会做这种粗活，还穿这样的衣服？

不过李照允并没有着急地问什么，而是拿着一块被牛皮纸包着的物件递到白月影手上：“月影这里头是我今天早上做得老婆饼，还有刚煮好的鸡蛋，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

“李先生挂心了，我吃过了。”

“吃过了？”李照允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对了，月影，你怎么会做这些？昨夜你喝醉了我没能细问，你平时是怎么过得？”昨日舞会上的问题，他又问了一遍。

白月影回头咯咯地笑了起来：“李先生，人活着总得干活儿吧？我干什么这可不是您该操心的事。”

语调虽然热情，可白月影的话语着实伤人。

“月影，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弥补从前犯下的过错，你也说就当重新认识一个朋友……”李照允话说到一半，白月影就回头走进了舞厅，拿起扫帚低头开始扫地。

整个舞厅五六百平米，一楼的地板全都由月影来负责。

“月影，我帮你。”李照允也拿起扫帚跟着白月影身后开始打扫。

从前他李照允也不是什么金贵的大少爷，不过是运气好，从歹徒手里救了运城长云茶社的吴先生，恰巧吴先生无儿无女，这才成了长云茶社的少班主，之后又有幸继承了吴先生的遗产，才有今天。

当年，他也是独自一人到城里打拼，起初在别的茶社当学徒的时候，也是扫地的那个，他当然知道这个活计有多累人。

从前月影初到长云茶社，不好意思吃闲饭，也不想让自己被人说闲话，就拿起笤帚拖布打扫茶社，也会在茶社客人多的时候主动端茶送水，虽然月影总是和他抱怨这活计累人，可都为了他，该做的事情一件都没少，甚至十分妥帖。

那时候茶社里的其他师兄弟都说他李照允祖坟冒青烟了，才遇见这么好的姑娘，他也常常对自己说，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绝对不会再让月影再干这些粗活……

晨光渐渐散去，白月影并没有理会忙里忙外的李照允，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两三个小时过去了，李照允不仅将地扫了，还将挨墙面的摆着的欧式茶几和皮沙发擦了个好几遍，终于将舞厅里外打扫了个干净。

“呦！李先生这么早就来了？”

远处红木楼梯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舞女们穿着漂亮的旗袍，跟在姜大班身后鱼贯而下。

方才与李照允打招呼的是姜大班，昨夜她已经打电话将李照允和白月影的事情如实告知老板，没想到老板竟然不怕李照允闹事，还说白月影有什么要求要尽量满足，只要李照允不将白月影带走怎么都好说。

白月影依旧不理会眼前的一切，虽说李照允已经将她扰得心烦意乱，并且回忆起昨天的事情甚至恨不得将李照允赶出去，可她毕竟不是舞厅的主人，她并没有这个权利。

“您好，我是来找月影的。”李照允礼貌得打着招呼。

李照允长了一张英俊得脸庞，眉骨立体，一双瑞凤眼和那直挺得鼻子显得他很有精气神的样子，那天生上扬的嘴角和优越的下颚线衬得他像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姜大班做了自我介绍，笑着与李照允寒暄了几句，便也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舞女们本想围在李照允跟前问问清楚他和白月影的关系，却被姜大班说了几句纷纷散了。

有不高兴的舞女将气在撒在了钱露珠身上：“某些人嘴上长了塞子吗？一点都不漏。”

钱露珠也不是吃素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有本事自己问月影姐去。”

瞧着这情景，白月影端着方才用来擦桌子的水盆，往杂物间走了去，李照允跟了上来：“月影，我公司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中午来找你，记得等我。”

未等好白月影拒绝，李照允便走出了门外。

看着远去的背影，白月影陷入沉思，她想起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