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小姐和我们李总是旧相识?”唐世文质问着怀里的女人。
唐世文有些好奇,在片场见到月影小姐时,她看起来像是富有伤感故事的深情女子,即便那双桃花眼看向他时透着几分天然的疏离,可那疏离中却是带着些许温柔的,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就算是宴会上,两人牵起手的那一刻,她似乎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有些排斥这样紧贴在一起的肢体接触,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言行浪荡的风尘女子。
身为亲密的舞伴,唐世文能清晰地感知到与李照允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白月影是瞬间变了眼神的,她的表演痕迹太多浓重。
“我们从前是还算不错的朋友。”白月影回答道,没有多余的语气。
“朋友?不像。他冲过来不管不顾地抱着你,一个大男人差点当众哭出来,你说你们是朋友?月影小姐,你是觉得唐某人是傻子吗?或许,你们从前是恋人关系吧?”导演那种对于剧情解读的敏感使得唐世文自然而然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那唐导可以像张恨水先生那样写一本有关男女风月的小说,里头好好交代一番我与李先生的关系,月影照着背会了,复述给你听。”这一次她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月影小姐可真有趣。”唐世文讨了没趣,不再多言。
一曲舞毕,屋顶的巨型水晶灯被打开,瞬间,整个宴会大厅亮了起来。
宾客们渐渐散去,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聊天。
宴会厅两侧放置着铺着白色提花绸缎的长桌上,桌上摆着两座由摆成的红酒和香槟的玻璃杯塔,杯子塔周围放满了花花绿绿的甜点。
从前白月影最爱甜点,隔三差五便让自家西厨为自己变着花样做,后来她被李照允接到长云茶社,常常拿着李照允的工钱买原料自己动手做,长云社的师兄弟们都夸她手艺好呢,有的甚至还让自家媳妇跟她学着做。
“月影,又嘴馋了,少吃些甜的吧,小张大夫说过,再吃下去,可是要生病的。”
身后传来李照允的声音,白月影心头一紧,转头便装作一副轻佻地模样:“李先生可真关心月影,连这种小事都要管,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情人的关系,刚才那唐导就误会了,我怎么也解释不清,可苦恼死个人了。”
说着这话时,白月影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明明眼前之人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为什么还要与他纠缠,这时候她不该心无杂念将李照允视为无物吗?为什么她还是会心痛?
“月影,你究竟怎么了,我们之间不该这么生分的。”李照允柔声道,他不自觉地上前一步,可白月影下意识地却后退半步,旋即露出一副警惕的表情。
这一刻,李照允心知肚明,他的月影在怨他,也好,总比对他没感觉得好。
“对不起,月影,当初我也是被逼无奈,你那病的症状太像是染了瘟疫了,如果不连夜托人将你送到城外,很可能整个茶社的人都会被拉倒街上一把火活活烧死。”李照允不顾白月影的闪躲,靠近了她,小声说着,生怕旁人听见似的。
白月影抿了一口杯中红酒,她不想李照允争辩什么,三年前她明明亲耳听到小张大夫是说自己的病症与瘟疫没有半分关系……
“没关系,都是前尘往事,李先生提它做什么。”白月影依旧是风情万种的模样,只是她想要用力挣开李照允的手却未能如愿。
“月影,你听听自己的语气,像是没关系吗?我求你,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好吗?”李照允恳求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何其无辜。
“李先生,有什么话,咱们放开手说,拉拉扯扯的,影响我白月影接客怎么好?”白月影亦是请求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她用一个浪荡舞女的语气与李照允说话大概是想李照允嫌她脏。
“月影,我求你……”别这样对我,李照允的口吻中满是无奈,他好奇极了这三年,月影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两人说话间,李照允一直拽着白月影的手,任凭白月影怎么甩都甩不开,终于,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放弃挣扎与伪装,流露出她内心里的情绪,她冷笑:“求我?求我什么?再次成为你的未婚妻,然后结婚?醒醒吧李先生,怎么可能。”
音乐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是华尔兹的音乐。
“与我共舞,否则我将当众吻你。”他竟然威胁自己,白月影环视周遭,好春光的舞女们来了大半,她不希望那些舞女牵扯进来,让事情变得复杂。
“我知道不该把昏迷的你扔在城郊杂草里,可我第二天就后悔了,我回去找你,你已经不见了,他们都说你被野狼叼走了,但我不信,这些年我一直派人找你,你要相信我。”李照允说着便牵着白月影的手。
肢体触及的那一刻,白月影的手是刺疼的,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特别是她被丢弃的那晚。
寒冬腊月的夜晚,城郊的冷风像是刀子一样刮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