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马车,沈安宁还是不敢相信……
车外有人在交谈,不出多时,宁允之带着一个包袱坐了上来。
直到马车使动,马车外,王府的大门被抛在身后,一切景色终于远去。
沈安宁才知:这次,她终于逃离了那个王府……
宁允之坐在她的对面,手中抱着包袱。
她垂下眼,看着那个包袱出神,好半天后,才好奇地问:
“宁大哥,这里装的是什么?”
宁允之好像陷在了回忆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把包袱丢了过来,托着
腮百无聊赖地说:
“打开看看吧。”
沈安宁将包袱打开,意外地张大了眼。
包袱中,放着几件首饰和几身叠好的衣裙。
是那一日萧亦寒带她逛街时,她挑的那几样。
她以沈安宁身份挑的那几样……
沈安宁心绪翻涌着将包袱重新系上,放在腿上瞪大眼看向窗外。
马车已经驶离了京城,车窗外,是一片陌生的景色。
她马上就要有新的开始了……
此刻,再多的委屈都不足为道。
她在心中,暗暗为她尚在京中的姐夫祈祷。
祈祷他,能像她一样从过去走出,有一个新的开始……
夜深,侯府,一派肃静。
自沈安宁走后,这个侯府仿佛更冷了。
萧亦寒在沈长乐的牌位前跪着,虔诚地点了三根香。
烟雾缭绕,看不到男人的神色。
他叩了三个头。
直起身后,眼神温柔。
“长乐,那些伤害你的人,我都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他顿了顿,忽地摇了摇头。
“也不是所有,还有一个伤你最深的人,正跪在这里……”
“长乐,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
你让我赎罪。”
“我会惩罚自己,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他勾起抹释然的笑意:“我还是,喜欢你曾经夜夜守在我身边的那段日子……”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年的冬季。
这一年,久未有音信的匈奴余孽蠢蠢欲动,屡次进犯玉门。
边关战事逐渐吃紧,一封接一封的急报送入京城。
皇上再无法坐视不管,询问有谁愿意领兵出征。
朝堂之上,竟是定宁侯站了出来。
久未曾问过边关战事的定宁侯一出面
,就惊讶了许多人……
最终,萧亦寒辞去了自己禁军统领的差事,带军远赴边关抵御匈奴。
就如同九年前那样。
到了玉门,前来接应他的人是宁允之。
见面的第一眼,萧亦寒下意识地开口,却是不知道在顾虑什么,最终闭上了嘴。
但是宁允之却心知肚明,他带着萧亦寒去看了沈安宁。
担心沈安宁见到萧亦寒会勾起曾经不好的记忆,两人只是远远地站着。
沈安宁显然已经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她现在在玉门的学堂上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