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中乱成了一锅粥。
刘太医突然行刺新夫人,打乱了维持了许久的平静……
没人知道他为何行刺、又是如何行刺的。
但是他们都知道,昔日里刁难过侯夫人的人,都没有好结局……
许依依被一脚踢掉了孩子,疯疯癫癫,拴在偏院中,连狗都不如。
那些哄骗着侯夫人上了酒桌的士大夫,被灌下了五坛子酒,然后削掉了双手……
曾经欺骗侯爷隐瞒侯夫人病情的刘大夫,被凌迟处死……
人人恐慌,却人人不敢说什么……
眼下新夫人胸口正中一刀,生死未卜。
侯爷日
日守在床前,眼都熬红了,像是一匹凶狠的狼……
他总是看着新夫人苍白的脸色呓语。
可因为他行为上的癫狂,没有那个下人敢停留在新夫人屋中多听他说一句话……
沈安宁的胸腔被绷带包裹,血透过绷带渗出来,像是一朵开在少女肌肤上的花……
她毫无苏醒的迹象。
萧亦寒坐在她的床前,小心地用毛巾擦拭她额头上的冷汗。
良久,他苦笑一声。
喃喃道:“长乐,你怎么就这么傻?”
“中箭?那得多疼啊……”
“你那样瘦弱,中了一箭,又怎能受住那种疼痛?
”
“长乐,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无能为力……”
“重来一次,一定会换我守在你床边,日日夜夜地照顾你……”
说着,他端来大夫方才送来的药,舀出一勺放在唇边吹凉,才小心地喂入沈安宁毫无血色的唇中……
他深情地望着沈安宁的容颜,小声说:“长乐,如今我就守在你的身边,你快一点……醒来吧……”
高烧来势汹汹,沈安宁久久没有醒来的迹象。
萧亦寒日日守在她的身边,为她擦拭身子,喂药换绷带……
任谁看到,都是会感叹一声侯爷和侯夫人伉俪情深的
程度……
但是在侯府中的下人眼中,这一幕,却让人不寒而栗……
已经有传闻说,新夫人胸口那道伤口,是侯爷下令捅的……
原因无他,无非是侯夫人胸口那个位置,有一道一模一样的伤痕罢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久到春天似乎都要结束了。
在床上反反复复病了多日的沈安宁终于醒来了。
醒来时她的脸色还十分茫然,有点不真切的感觉。
她多希望自己可以死。
死在那柄刀下,结束这场痛苦漫长的囚禁。
然而当垂在身边的手又被执起,萧亦寒薄薄的、微冷的
唇贴在她的手背上时,一股绝望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她的心头……
原来还没有结束。
她还在这一场可怕的梦境中……
萧亦寒似乎很惊喜她会醒来。
守了许久的男人,脸上满是疲惫与憔悴。
可是眼中却有明亮的光。
“你终于醒了……”
“长乐,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
胸口阵阵钝痛,可是沈安宁的心已经麻木了。
萧亦寒俯下身去,隔着一层绷带,小心翼翼地亲吻她身上的伤口。
“这是我们感情的烙印,长乐……”
“它不能消失……它要永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