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路边，目送他独自驾车开往公司，陆拾染甩了甩胳膊，转身往回走。

路边停的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门突然推开，洛铉大步跨了下来。

“染染。”

“洛铉？”她楞了一下，随即板下了脸，“干什么？”

“泠兮在哪里？”洛铉眉头微皱，低声问道。

“不知道。”陆拾染抱着双臂，埋头往前走。

“你得告诉我，我怕她出事。”洛铉快步跟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

“放手。”陆拾染往他的手背上拍，不满地说道：“你还知道关心她吗？你怎么不自己退给李东衡去？李东衡和她见面第一晚就对她提非份的要求，这样的男人能嫁？还是说，你们男人觉得这根本不算事，就是应该这样做？”

洛铉眉头越拧越紧，一直等她斥责完了，才焦虑地说道：“你必须告诉我她在哪里。”

“洛总神通广大，自己去查啊。”陆拾染撇撇嘴，嘲讽道。

洛铉抹了一把脸，沉声道：“她听到了我和妈的说话，我必须找到她。”

“说什么，怎么拿她去换好处？”陆拾染听着就来气，瞪他一眼，冷冷地说：“我不管你们家的事，你自己找去。”

“染染……”他拧拧眉，一字一顿地说：“她妈妈是我爸在外面的女人，生下来后就抱到了我们家养着。”

陆拾染楞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过，她更生气。

“然后呢，这就是你们强迫她嫁人的理由？反正是别人生的，死活都是她的事对不对？”

洛铉敲了敲脑门，小声说道：“不是这样的，她心窄，我怕她想不开。染染，我不管你怎么想，我真是为她好。李东衡有家里这层身份在，还要往上升迁，所以他不敢轻易离婚，也不敢轻易闹出

动静。婚姻稳固才是女人最可靠的保障，不是吗？泠兮不是你，她什么也不会，都得靠别人。”

“嫁商人肯定不行，商人应酬多，她脾气娇，用不了多久就受不了。嫁普通人也不行，养不起她，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万一我有什么事，谁能给她这样的生活？”

“那也是你们从小故意惯的，让她成了这样。”陆拾染不客气地说道，见他脸上有些愧疚之色，也担心洛泠兮真的为这事想不开，于是拿出手机，给黄觉打电话。

是一个女人接的，声音很温柔慈祥。

“小觉和兮兮去卖鱼了，手机掉这里了，我是他妈妈。”

“卖鱼？”陆拾染惊讶地问道。

“哦，小觉他们两个昨晚去钓鱼，吃不完，他们拿去前门口的菜市场卖。”

“谢谢。”陆拾染看了看洛铉，小声说：“你自己去找吧，我不奉陪了。”

“染染，我劝肯定劝不动，帮个忙。封景琛那里，我和他说。”洛铉又拉住她，一脸复杂地说道。

“唷，你什么时候好到可以和封景琛讨论我的事了。”

陆拾染想了想，拔通了封景琛的电话。她其实是想去看看洛泠兮的，受这样大的打击，不知道有没有趴在地上不肯起来。但封大爷下了命令的，若她真不顾他的话，封大爷发起怒来，满屋子的人跟着遭殃。

电话接通，没等她说完呢，那头的火就烧过来了。

“滚回家呆着，耳朵没长着呢。”

“啧啧，温柔点。”陆拾染嘟囔着挂掉了电话，朝洛铉摊了摊手，“走吧，我带你去。”

“啊？”洛铉楞了一下。

“封景琛很好说话的，比你好说话。你先去吧，我和小落后面过来。”陆拾染朝身后挥挥手，金小落开着车，

就在百米外停着。

洛铉朝那边看了看，先上了车。

“洛铉怎么又来了？还不死心？够长情的啊！”

金小落嚼着泡泡糖，眼睛盯着洛铉的车看。

“他是想你了。”陆拾染随口说道。

“陆拾染我翻脸了啊！拿别人的失恋开玩笑是不道德的。”金小落吹了个大大的泡泡，不满地说道。

“哈……”陆拾染笑了会儿，小声问：“早早还没醒吗？”

“吃了奶又睡了。”金小落小声说：“我说，你这加工厂还真厉害，挤出来的满冰箱都放不下了。封总就没搭着一起补补？”

“去！”

陆拾染脸一红，狠狠啐了她一口。

“我说中了吧，不过，我要是男人，我也会忍不住扑上去啃两口的。”金小落没羞没臊地一顿狂笑。

前门菜市场人声鼎沸，正是人潮涌挤时。买的卖的，讨价还价的，叫的吵的，好不热闹。

“我有好几年没进过菜市场了，哎呀，我的鞋……”

金小落捏着鼻子，抬起脚，嫌恶地看着鞋尖刚踩到的臭鸡屎。

陆拾染也受不了这味儿，她们进来的西门全是卖禽类和鱼肉的，腥味儿，膻味儿满天飘。还有支着锅烧开水烫鸡毛的味道，特别难闻。

“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