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言泛着薄凉的眸子盯着她看了良久，忽然就笑了出来，削薄的唇瓣吐出的话却字字见血，“忘了告诉你，我当时其实想说的其实是……”

冷清清怕极了顾泽言冷漠的宣判，突然捂住耳朵，疯狂的尖叫出声，“阿泽，你别说了！我不要听了！”

可顾泽言此刻就如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般，嘴边的笑意透着嗜血的寒意，他拉开冷清清的手，像是要折磨她一般，故意放慢了语调，“我想说的其实是，冷清清，我不选。”

他疼的快死了，凭什么她要畅快，如果邱灵儿出事了，那他们都是凶手，他为什么要放过冷清清？

既然他不好过，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不是的！顾泽言你根本就不爱她！你爱的一直都是我！”冷清清大声吼着，眼泪遮住了她的面孔，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我、不、爱、你。”顾泽言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在冷清清耳边说道。

冷清清整个人都愣住了，血淋淋的事实就那样揭露在她面前，好像拨了一层皮一般让她痛彻心扉，泪水拼命的滚落，她缓缓抬起颤抖着的手指着顾泽言，“顾泽言，是你负了我！

你好狠的心啊！”

可眼前的男人眼神却再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

“看好她。”顾泽言丢下这一句，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冷清清知道自己现在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不顾一些的大喊道，“顾泽言，是你害死她的，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就算是死了她也会恨你！”

看到男人僵住的身影，冷清清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你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吗？我告诉你，她被人强奸了！这都是你带给她的！还有她的死，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顾泽言，就算邱灵儿侥幸活了下来，她也不会原谅你！”

她说的话颠三倒四，整个人又哭又笑，像是疯了一样。

顾泽言蓦地转过头来，一把将冷清清从地上拖起来，“你说什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脸上的肌肉太过紧绷，英俊的脸甚至显出几分狰狞。

“我说……”冷清清突然伸手摸到顾泽言眼睛上，却被男人一把将手甩开，她也不再动作，只红唇阖动：“她被人强奸，就在这条船上。还有，她死了，她死了，邱灵儿死了！都是因为你，你听清楚没有？啊——”

男人突然狠狠用力

将冷清清整个人摔了出去，这一下不知道用了他多大力气，要不是因为有栏杆挡着，冷清清大概会直接被摔到海里。

她身体动了一下，却没能站起身来。

顾泽言的身体忽然晃了晃，秦越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扶住，“总裁……”

“我没事。”顾泽言站稳，将秦越的手挣开，随即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神情，好像刚才脸上的痛苦绝望和悔恨不过是秦越的错觉。

“走吧。”。

这一刻，他的声音突然透出无限的疲惫，连一向冷淡的双眼都透着倦怠。

……

冷。

透彻骨髓的冷。

身体被海水挤压着，似乎要将骨头碾碎，浑身都疼的要命。

邱灵儿被海水牵引着不断下坠，体内的氧气越来越少，头脑却越发清醒起来。

她看着海面上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那片光亮，身体上的那些疼痛感蓦地远去了，连带着她心中对顾泽言最后那点眷恋也一并消失。

也许，她真的错了。

她不该幻想自己的一腔深情会感动顾泽言，更不该对顾泽言抱有什么期待，她从一开始就高估了自己感情，低估了顾泽言的狠绝。

现在想想，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跳

梁小丑一般，在顾泽言面前上演了一处闹剧，而顾泽言对她从来都是戏谑，从未动过感情。

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邱灵儿往海底深处卷携，她的手还被绑着，嘴里的束缚在落水的瞬间掉了出来。

她无法抵挡那些四周疯狂涌来的压力，也不想去试图抵挡。

胸腔炸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疼得她想要叫出来。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或许，死了也不错。

没有希望的活着，比死亡更加痛苦的。

顾泽言那冰冷的眼神不断的在邱灵儿脑海闪现，邱灵儿只觉得心里委屈的要命，忍不住哭了出来，可在这一望无际深海中，她的眼泪却是那么微不足道。

那股裹着她向下的力量却越来越大，终于，眼前最后一点光亮消失。

在彻底陷入黑暗那刻，邱灵儿脑海中的记忆全都化作灰飞，只留下一道怨念：

顾泽言，我恨你……

……

对于江南地区和陈爷有关的势力来说，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很多人看着与夜空中明灭不定的星星，预感这片天地会经历一次大洗牌。

宋远看着顾泽言胳膊上的伤口，担心道，“总裁，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