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许久的心慢慢提去嗓子眼,她艰难低问:
“既然如此,大师当知相比归处,晚辈更想追求的是另一件事,大师能帮晚辈吗?只要大师有办法,晚辈愿
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大师能将他带回来!”说罢,她顺着圆凳滑去地面,虔诚跪在罗汉床前:
“即便,从此要随大师青灯古佛长伴,晚辈也……”
“犹记当年老衲游历宋京,老衲曾赠过司施主一个锦囊,内有一语: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时至今日,这句话仍然有效,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沈施主此刻执念,莫非不记得自己之前和沈墨的对话了么?若赴死是他的决定,你会……”
怎么会不记得呢?
只是,言犹在耳,心却如被猛兽撕裂,又像化作灰烬。
在她泪流满面之中,无我大师轻柔继续:
“司施主体内秘毒和魇蛊世间无解,他决意赴死,是对宋国千万百姓的负责,亦是……”
“可您……”
沈兮最痛心的地方,其实也在此。
她和司不遇惺惺相惜,太了解他为何做出这种决定,异位而处,她只怕也会同样选择,但是,即使理解,也分毫不能减轻痛苦,反而让痛苦愈发积累,不断发酵,“可您不是神仙吗?神仙不该是万能的吗?”
无我慈悲摇头:
“不,老衲只是天地秩序的守卫者。沈施主,你的选择是什么?归,或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