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这不是……”

从父亲眼里，读到了探究和怀疑。

深深心里酸味儿愈浓，老天爷为什么就这么偏心呢？

自己和浅浅相比，究竟差些什么，为什么从出生开始，所有好运都砸到她头上，到最后，连口口声声说对她们一视同仁的父亲也变得偏心眼！

强忍住脱口而出的质问，她柔柔一笑：

“这不是昨日回来听到一嘴你们闲聊么？”

“深深……”

如果说之前没看出女儿芳心暗寄是他身为父亲的粗心，如今还瞧不出来，豆腐张觉得自己真要枉为人父了。

他握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劝说，“人世间的事，最强求不得的，莫过于感情。为父知道你心向何人，只是……他若心里有你，为父举双手赞成，可他心中无你……”

最后四个字，宛如一根利箭刺痛深深的心。

是啊，慕容凡心中无自己，但为什么呢？

她尖酸反问：

“若当日他不喝浅浅那碗血，是不是就不会……”

“深深！”

豆腐张向来是慈父，但这回却疾言厉色：

“你这是心生魔障了！当日之情形，是为救命，你很清楚！”

“是啊，是为救命，女儿只恨……

”

飞快甩开父亲，深深勃然站起，嗓音尖利得变了音：

“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继承到母亲的金色血！就因为我没有浅浅那样的血，所以我什么都不如她，你在乎她也多过我，她拥有那么多，把一个不爱的男人给我怎么了？”

“你……”

望着夺门而出的捂嘴背影，豆腐张心乱如麻。

亦心如刀割。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族内从前的圣女若诞下双生女，要么即刻处置，要么……自小就要训练常血那一个服从命令，成为像奴婢而非亲姐妹一样的存在，因为……

上天的选择或许是随机无意的，可人心的欲壑则难以戒除！

同样的父母出生，天差地别的命运，或许每个人都会接受不了！

负气外出的深深，被始终密切关注事件发展的林纯请进了襄国公府。

这一回，她压根没费什么力气，深深就主动问：

“郡主日前说有办法，你真的可以帮我吗？”

“当然。”

看着失魂落魄的少女，林纯心中阵阵冷笑：

呵，自己的一箭双雕之计，早在等着你呢！

她佯装温柔细心的递给深深一杯安神花茶，脸上表情恰到好

处，既有为朋友打抱不平的愤慨，也有些许担忧，“只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浅浅和你双胞胎妹妹，又是你父亲的掌上明珠，还是慕容凡的……”

“要！”

不公平的激愤，被冷落的郁闷，还有得不到的憎恶扭成一团，深深的心亦扭作一团。

“既然如此，我便把自己的主意告诉你。”

林纯笑得阴冷如蛇，附耳过去：

“你应该知道凉国老皇帝病危了吧？咱们周国如今才得以喘口气。我听说，如今凉国正在广贴皇榜，希望寻得能人异士为皇帝治病。十一皇子孟陵和我有少年情谊，你若同意，我可以亲自写信给他。”

深深讶然：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揭皇榜？可我并不会治疑难杂症。”

跟着父亲学习一些简单草药的她，头疼脑热都不一定治得好！

“你呀，真是单纯！难怪不管是争夺父亲的宠爱，还是抢慕容凡的眼光，都敌不过浅浅。”林纯失笑，“你既然揭了皇榜，皇族自然不会让你随意离开，难道你父亲和浅浅真能做到亲眼看到你去死？到时候，他们自然要想办法救你，自然只能……”

自然只能贡献出浅浅的血！

老皇帝病入膏肓，没有圣女之血，根本活不了。

听得两眼放光，深深眸心仍淬出一道冷芒：

“万一呢？万一他们不顾我的死活……”

“傻妹妹！我刚不是说要给十一皇子写信么？”

小鱼儿已经咬钩，林纯神色越发亲和，好像比亲姐姐还要亲，“为什么要写信呢？自然是要他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得保住你！如果浅浅去，十一皇子和你立大功，届时，浅浅还能不能回周可说不好。若不去，有十一皇子在，你大可安心。”

十一皇子孟陵，深深在凉国都城见过一两回。

印象不怎么深刻，不过，听说他曾经对林纯青睐有加。

只不过，他是皇族，林纯的父亲跟了定南侯起兵，两人只怕再也无缘。

“十一皇子……”深深咬唇，“可靠吗？”

“旁的事，我不确定，但让他保一个人，绝对可靠。你大概也听说过……”

林纯欲言又止，眉梢眼角的为难和苦涩都让深深误以为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