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

路福又擦了把汗。

说老祖宗可能受到惊吓身体不适，又匆匆跑去指挥小太监们。

眼下也没时间多琢磨，趁所有人都没注意，溜到后面昏暗处，从空间拿出不少软管。

这时候，司莫忧一边轻喊一边找过来。

正好，沈兮让她、还有她的婢女一起将软管拖去前面。

这盘桓如蛇一样的东西，大家都是第一回见。

请此刻主事的纯妃宣来禁军副统领，沈兮将软管稍微解释，最终确定将管子连去琉璃殿侧一处瀑布处。

没有水泵，只能靠落差来增加点水压。

副统领亲自飞身立去岩石最顶端，将水管放下。

下面的禁卫则在沈兮的指挥下调整好水管高度，成功将水引到琉璃殿外。

虽然做不到后世高压水的威力，但好歹能喷洒下高处，且取水容易许多。

以纯妃为首的后宫诸人见沈兮想出这般巧思，个个惊叹不已。

摧古拉朽的火势，小半个时辰后得到基本控制。

纯妃和沈兮分工合作，一个负责调度，一个负责指挥，办事效率高出不少。

出力的出力，旁观的旁观，个个都被这场史无前例的大火震住心神。

唯独满面烟

灰的司不羁坐在花坛处，失魂落魄得像挨了鬼的打。

待现场基本有序，满身大汗的沈兮疲倦坐过去：

“五哥？”

“弟妹……”

为避嫌，司不羁忙往旁边挪开至少一臂距离，“今夜多亏了你。”

“水火无情，能出力当然要出力。别担心，珍母妃会没事的。”

后面这句话有多苍白，她心中很清楚。

只是有时候，为了让人好受些，不得不说些这种话。

司不羁苦笑着抹了把汗液淋漓的脸，低低喟叹：

“弟妹蕙质兰心，智谋能力不输男儿，当知……母妃被明旨禁足玉林殿，为何会来到琉璃殿？这场大火又是怎么突然起的？这些问题你肯定想过，所以，何必说这种话来安慰五哥？母妃……”

昂藏几尺的汉子，说到最后，亦忍不住潸然泪下。

片刻，他抹干净脸，又道：

“听说弟妹和九弟最近一直不睦，五哥冒昧问一句，是和月牙岛的事有关吗？若是，五哥还请弟妹多多包涵，母妃做错的事，五哥自知无法弥补，后面弟妹若有任何差遣，五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请弟妹千万不要为此和九弟失和……”

“不是因为那件事

。”

慈安宫尽管人少，但周公公的武艺已至炉火纯青之境。

假如老祖宗不首肯，司不羁便是想出来，只怕也不能够。

所以，今晚大火……

在老祖宗预料之中吗？

又或者，根本就是老祖宗授意？

越想，越不敢往下想。

瞧着司不羁溢满痛苦和迷茫的脸，沈兮掏出帕子一边扇风，一边说：

“老九和我出现争执，是因为……他坚持要保护珍母妃和你，而我……”

“而你不愿？”

脸上再找不到从前的潇洒旷达，司不羁反问之后，旋即连连点头：

“也是，不愿很正常！正常！五哥非常理解。你好心好意进宫看病，结果被囚好几日，名声还毁于一旦。你放心，过了今晚，五哥会亲自去跟九弟说，让他不要再管我们母子的事，希望弟妹不计前嫌，和九弟重归于好。”

没想到司不羁会这么说，沈兮为自己的隐瞒而感到抱歉——

放眼这皇族，纵然有司不凡司不垢司楠庭之流，却也有司不羁和司不染这类。

真庆幸，司氏皇族还不算烂到根里！

她笑笑，道：

“五哥言重。不说那些，五哥从慈安宫出来多久了？”

试探才起，

只听禁卫封锁线里响起阵阵惊呼：

“大统领！”

“昀王爷！”

“旭王爷怎么了？”

“快快快，快拿水！”

心中牵挂司不遇，沈兮箭步冲过去。

只见背着具黑乎乎尸体的司不遇正立在禁卫中间，被他们不断浇淋一桶又一桶的水。

他锦袍下幅烧得漆黑破烂，清隽无双的脸又黑又湿，唯独两只深瞳，依旧黑亮照人。像是真有心灵感应般，他遥遥给沈兮递了记眼神，让禁卫接过背上的人，立刻弯腰去看坐在地上的司不染：

“太医！快看旭王！”

“不染！”纯妃心急如焚的冲过去，手忙脚乱给司不染擦脸：

“你怎么样？快让母妃看看你的腿！”

“母妃，儿臣……没事……”

大概是怕纯妃责骂，司不染咬牙捂着腿，同样黑乎乎的脸扭曲成团。

司不遇盘腿坐定，给他输灌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