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又道：“可是方才，我好像看见了一只，若是没有看错，白冰鸟便还是存在的，不仅如此……”

说着，她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冥九，“我记得，你身上一直带着一个香囊。”

冥九蹙了蹙眉。

“你从哪听说的这些，我怎不知世上还有这种鸟？”

“这你就别管了，我先前每次为你疗伤都有看见那个香囊，你现在应该是带在身上的吧？”

琉兮一脸认真，她自然不会说这些东西都是来自她的记忆了。

记忆里，“她”还是南塞公主时，除了琴棋书画，平日干的最多的事就是看书，关于四国的一些书都有看过，故而这些东西一直存在她的脑海里头。

见冥九终于拿出了怀里的香囊，她缓缓接过，闻了一会儿后，才道：“好香的味道，这东西瞧着有许多年了，为何还能这么香？”

“这是很小的时候母妃留下来的。”

冥九语气平缓。

又听琉兮道：“有谁知道你拿着这个香囊吗？或者说，香囊的味道，可曾有白冰鸟来闻过？”

“这是我的随身之物，除了睡时会放一旁，平日多不离身，知道以及见过此物的，只有身边的几个亲信，我身边，从没有人养鸟。”

听及此，琉兮沉默了一会儿

后，才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身边会出叛徒什么的？”

冥九默了默，似乎有些不想回答。

见如此，琉兮又道：“那只白冰鸟很有可能就是某人养的，而你香囊的香味正巧便是那只鸟所喜欢的，应该是有人特意拿此味道来养过，现在有两个法子解决这件事，一个是将香囊扔了，从此以后谁也无法靠白冰鸟来寻你。”

“另一个呢？”

听着冥九的问话，她叹了口气，“另一个便是将那只白冰鸟抓来，但是此法却无法完全解决此事。”

顿了顿，她又道：“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养别的白冰鸟，而且对方显然已经知道了你身上带着何种香味的香囊，你身上的香囊香味特殊，正是白冰鸟所喜欢的味道，且此味极少，将那鸟一放出来，那鸟便能飞到你身边了，想杀你的人只要跟着白冰鸟，便能随时知道你的去向。”

听着她的一字一句，冥九的双手忽地紧紧掐入了肉中。

“我的亲信不多。”

琉兮一怔，忽地有些不知说什么了。

他们都知道，这种算是“私密”的事，一定只有身边很亲的人才会知道。

如今却变成了他人杀他的武器，很显然，他身边有某位亲近的人。

叛变了。

这还只

是问题之一，眼下更难处理的是手上的香囊，这个他的母亲给他的东西，扔又肯定不能扔，但若留着，便能引着背后想杀他的那个人一次次的找到他，然后派人杀他。

冥九沉默了许久，之后一个闪身便跳出了窗外。

琉兮连忙跑到了窗边，“你去哪！”

冥九不理，却是轻轻一跳跃上了屋顶，短短片刻，他便抓着一只白色的小鸟蹲回了窗边。

他面无表情，手上缓缓用力，轻轻一掐便掐死了手上的小东西，然后将它扔到了窗外。

“你不是说白冰鸟快灭绝了？此后来一只杀一只，来两只，杀一双，我便不信那个人还养着一大群。”

瞧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缓缓落下，琉兮的眸里却是闪过了一丝丝的沉重。

“它只是喜欢香的东西。”

“你何时还学会多愁善感？”

冥九一脸冷漠，说完又轻轻跳进了屋里，“它不死，我便有可能死。”

琉兮默了默，“只是感叹一下罢了，毕竟是此鸟也算稀有。”

说着，她又望着手上的香囊道：“你还打算继续带着这个？”

“不行？”

冥九一脸阴沉。

琉兮默了默，没有开口。

看的出冥九对此十分重视，不仅如此，这还是他与南司琰唯一一个两人都愿意留身

上的东西。

观察了这么多天，她已经知道冥九喜欢的东西南司琰都会不喜欢了。

而南司琰喜欢的，他也同样不喜欢。

仅有此物两人都愿意留在身上。

说来他们终究是同一个人，同样的母妃，同样的童年，同样的经历，只是现在分出了两种不同的性格而已，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他们就会变的正常了。

这么一想，她忽觉惆怅。

“可以将这东西在我身上放一天吗，我想个法子将香味给去了，如此以后你再带着，就不会被白冰鸟给找到了。”

冥九蹙了蹙眉，想说不可以。

可沉思了一会儿后，他又轻轻点了点头。

“能去便去吧。”

省得闻到那味道，每天都恶梦。

它是回忆，也是梦魇。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