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漫漫？”

“别叫我，”她潜识猛地后退一步，摇了摇头，“我觉得好恶心。”

……

“不你想的那样，”颜文栋说，“我只回来拿个东西，刚好她在车——”

“所以呢？所以她就进家门了？所以她还能这道楼梯？一步呢？一步什么？”颜漫，“住进主卧，为女主吗？”

她说：“吗？”

这么大的房子，『荡』出死寂一般的回音。

那女也有些外，开口解释：“抱歉，我并不知道你母亲原本住在二楼，我只想……”

颜漫没听她在说什么，也并不在乎，她只觉得有什么十分晃眼，走近去看。

那女胸口处，一枚红宝石的胸针。

她曾见过的，一年前，在颜文栋的书桌，这枚胸针就摆在他手边，那会她只多看了眼，并未细想，还以为他或许给妈妈买的。

好荒唐，太荒唐了。

她不敢细想，但还忍不住指着那枚胸针，难以置信地：“你们一年前就认识了，吗？”

她近乎执拗地，再度重复一遍。

“一年前，你们经在发展，恋的关系了。”

没回答她，但此刻的无声，表默认。

四年经短，何况，他还提前了一年。

会有刚认识就买胸针给对方吗？而事件的开始，又在哪一天？

妈妈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到底值得吗？

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颤抖，看向颜文栋：“所以，妈妈走的第三年，你就经想找取她了？”

现实猛然袭击向她，如同带着能够摧毁一切的力量。

几个月之前，争执时分，她竟然还天真地以为那只他新结识的、待发展的女伴，在此刻才知道，原来一年之前，他就早瞒着所有，开始了自己的游离。

现实没给她缓冲的机会，没有任何准备和铺垫，她在这一刻被撞得粉身碎骨，连同着某部分世界观也轰隆隆地倾颓。

“颜漫，”颜文栋终于开口，“你妈妈经去世四年了，她生前和走后三年，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我知道你对你妈妈的爱，后来你不允许任何再二楼、不让去她的房间，我理解，也同。”

他皱起眉：“但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在质谁？难道你要我一辈子不再娶吗？”

“不可以吗？”颜漫忍住哭腔，指尖死死陷进肉，她闭眼，眼泪就开始决堤，“妈妈为你付出了自己的一生，她放弃了自己最爱的舞台剧，在生最好的年华为你生了四个孩子，在走之前，她甚至没能完自己的梦想。”

她终于忍不住，崩溃地抽噎起来：“哪怕你一辈子不再娶呢？”

“如果走的你，她会这样吗？如果你为这个家付出了一生最后离开，她一定不会这样对你。”

“你想要你的生，那她的生呢？她被天拿走的生，谁能还给她？”

“哪怕你这辈子谁也不爱就只记得她，又有什么不可以？”

要她怎么去接受？一辈子几乎耗在这个家庭的母亲，在短短几年就会被取，家有了新的女主，慢慢地，提起颜夫，大家会心照不宣地想起另一个字，所有会毫无负担地、理所当然地忘记她。

然后她存在的痕迹，就这样残忍地，被最爱的抹去。

“她那么温柔的，连生气不会大声说话，她从来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如果我不为她要，那她就什么没了……”

颜漫闭眼，脸颊干掉的泪痕，“她没有对不起任何。”

颜文栋：“我也没有对不起她。”

她一字一顿：“你选择遗忘她，就对她最大的背叛。”

“我当然干涉不了你了，你说什么就什么，我大学毕业那天说要给我介绍个阿姨，我不同也无法让你收回命，我和你吵架你以为我在闹脾气，你怎么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呢？你觉得自己悼念亡妻三年，经对她莫大的恩赐了，吗？”

“她没有对不起你们任何一个，凭什么要被这么对待？就因为没有维护她，所以任何能取她吗？”

颜漫看着女的胸针，他：“送胸针的时候，你想过妈妈吗？哪怕只有一秒，你会想如果妈妈还在，这件东西，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吗？”

她想知道回答，但大概率，那她无法接受的答案。

妈妈对她的义无可比拟，她活到现在，绝对、绝对无法退让的一切。

颜漫转身：“你可以娶任何，但我不会再回这个家了。”

“我不会接受除我妈以外的，任何女主。”

*

她回到房间收好东西，带走了母亲曾留给她的一切，还找到了一条崭新的项链。

离开时，她将钥匙放在了玄关。

几个月前，毕业的那天，她以为这不过个刚认识的陌生女，以为自己能够反抗，大吵一架后离开了家，此刻才清楚地明白，事情早就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范畴。

但没关系，就算所有忘记了，她也会记得，会永远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