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十三。

毕谈刚推门进去就看到这幅景象。

男人陷在桌前的座椅里，前摆放许久未打开的笔记本，正或快或慢、或轻或浅地按空格。

毕谈奇怪地走近，看叶凛手指一停，屏幕中不断晃动的字幕变成一个——

她喜欢我。

毕谈：“……”

一松手，再度按下去，纷『乱』的字幕中跳出一个——

她不喜欢我。

叶凛把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

然后继续摇。

毕谈闻了闻屋子里的酒味：“你这……你还正常吗？”

叶凛抵住额头，沉声道：“没醉。”

“真没醉？”

男人抬头看他一眼，目光清明低沉得可怕。

毕谈禁不住后退两步：“……”

像的确没醉，但像醉了。

毕谈分不清：“你这干嘛呢？受伤纯情少女掰玫瑰花瓣测试男友到底爱不爱自己？”

停了会儿，毕谈指向屏幕：“这什么啊？”

“测试器。”他言简意赅。

毕谈：“谁给你做的？”

“朋友。”

“……”

看来你刚已经发疯了。

男人陷在丝绒的宫廷凳中，开了盏背光的灯，深邃的骨相下分明的影，他身体微微前倾，眉头皱，鼻梁很高，下颌线利落。

怎么看都像在拍帷幕拉开的文艺电影，厚而极富画感。

——如果忽略他刻正在不停按空格的动作的话。

毕谈在旁边站了几秒，见他微微侧了头，神情严肃，似有话要说。

毕谈以为有什么关键话题，连忙站直了身子，哪知道下一秒，男人皱眉，哑声问：“她到底喜不喜欢我？”

毕谈：“……”

毕谈启了启唇，正要回答，男人再度打断，兴致缺缺。

“算了，不想听。”

“……”

那你他妈的问我干嘛？

叶凛微微后靠，扬起脖子，侧脸线条顺喉结滑颈线，黑暗中，弧度似一张扬弓待发的弦。

突然控制不住地，民国剧组时的画一个个往外跳。

笑凑近的她，送他熊的她，跑到他房间说要帮他刮胡子的她，问他不第一次接吻的她，生动、鲜活，时已经不再属于他的她。

他喉结滚了下，滚烫的手心覆盖住眉眼，传来低灼的热度。

他哑声道：“她也不真的喜欢我，她只想睡我。”

男人声音开始有些囫囵，像随酒精一起被浸染发酵，在这个瞬间，失去了一些什么。

毕谈启了启唇，心一紧，随言开来。

“虽然，但吧，”毕谈说，“你这话说的真的很凡尔赛。”

“……”

男人掀起眼皮看他，瞳『色』很深，像夜『色』最静寂时的深潭，望也望不到底。

毕谈忍不住从旁边『摸』出个镜子，放到他前：“你看看你自己，跟那种失了智、受了情伤的男人有什么两样？”

话音刚落，毕谈沉『吟』道：“哦，你比他们长得帅点。”

……

“来来来，不就俩人要一起拍综艺了吗！上次你没在，这次你还不能在了？！”

毕谈：“，我马上去给你谈，没有哪个综艺会拒绝叶凛的空降。”

“如果有，”毕谈话锋一转，耸了耸肩，“那我也没办法。”

“……”

*

综艺当晚就谈了，节目组诚惶诚恐，连忙问道需不需要准备专车、专门的餐食以及有没有什么环节需求。

“没有，”毕谈说，“你们准备颜漫就行了。”

节目组：“嘞嘞！”

第二天一早，毕谈就连忙去到了自家王牌艺人的房间，打算告诉他这个消息。

早晨九点，叶凛刚醒。

他曲腿，被子被抬起一截，酝出深浅不一的褶皱，而他的手肘就搭在膝盖上，时手腕正撑额头，看不清表情。

只开了最外层的窗帘，影影绰绰的日光投『射』进来，在他腕骨处洒下一层光。

毕谈赶紧掏出手机，咔嚓按下拍摄键，心道工作室终于有日常照片可以发了，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挺帅。”

叶凛抬起头：“……”

毕谈收起手机，靠墙，欲言止地开道：“你昨晚——”

叶凛掀开被子下床，按下暂停键：“闭嘴。”

“不行，我一定得知道。”毕经纪人迈碎步，随他一起走进浴室，“醉了吗？醒吗？还半醉半醒一切都还ok吗？没有半夜痛哭给颜漫打电话说我爱你吧？”

叶凛扫他一眼：“你以为我你？”

确实有酒后神志不清嚎啕哭给前任打电话说我爱你的毕谈：“……”

“那肯定的，你哪能啊，”毕经纪人愉快挖苦道，“你也只醉后拿个生成器，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