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接着喝。”
“不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许州使劲抹了一把脸,想清醒一下,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酒精在身体里快速发酵,再加上酒吧乱哄哄的,他甚至有点想吐那人身上。
“我靠,许州你是不是玩不起啊!”说话那人拿起酒杯硬塞到许州手里,在桌上又甩起了骰蛊,“压大压小?”
许州捏了捏眉间,自己意识正在跟身体里的酒精抢夺身体控制权,一时没听到那人在问他。
“许州压大压小?”
“大…”许州拿开盖在眼睛上的手,那是一张充满阳刚之气的脸。汗液打湿的刘海遮住前额,垂在眉边,露出浓密的剑眉。
他的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桃花眼显的更为动人。要不是为了拿全勤奖,他怎么会浪费时间跟这些该死的人来酒吧喝酒。
“开开开!”一群人催促着摇骰的人,只见他装模作样的看了看众人,缓缓的打开骰盅。
2…2…5…3…1…1
“妈的,老子今晚就没押赢过。”一剃着板寸的男人看了一眼骰子数骂咧咧的说着,“喝酒喝酒。”
“哎哎,这把不喝酒,来点刺激的怎么样?”
“玩什么?”
“咱们玩…脱衣舞!哈哈哈哈!”摇骰的人自然是押赢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你脑残啊。”寸头男装佯捶了他一下,“他妈的又不是你输了。”
“哎哎哎先别着急骂我,”摇骰人哈哈一笑,冲许州努了努嘴,“不是还有人陪你吗。”
“许州许州许州!脱衣舞!”
说罢,一帮人把许州拽起来想给他脱衣服,却被已经极力忍耐自己怒火的他甩开,“啪”的一声把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
“谁他妈敢动我一下,试试!”
“许州,玩不起就别玩,装什么?”一群人被他的行为震到了,他们印象中许州可是个任人宰割的老好人。
许州没说话,指了指摇骰子的人,“你他妈再说句?”
“咚!”
那人什么都没说,就在许州手指举起来的时候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快准狠。
许州被打的一个踉跄,擦了擦被打出的鼻血,歪歪斜斜的跑了出来。
他双手撑着膝盖靠在酒吧后门的一条小巷里大口喘着气。
怎么能他妈的这么窝囊。
他活了二十年,做过的工作比吃过的大米饭都多。搬过砖,端过盘子,扫过马路,送过外卖。
只有送外卖坚持的最久,以至于现在还是个送外卖的。
父母叫他去高考,他跑了;叫他去接管工厂,他又跑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两年彻底把他的棱角磨平了。
说实话,刚刚的小爆发是他最近第一次冲别人发火。不是没脾气,只是觉得浪费时间。
许州直起身用力的搓了搓脸,摇摇晃晃的走回了只有五十平的破出租屋。
“好想一直躺到天荒地老…”许州平躺在床上,嘟囔着嘟囔着,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十二点。
“叮叮…叮叮…”
“喂…”
“许州,还想不想干了!”巨大的怒吼声从手机扬声器处传来,震的许州立马清醒了。他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一眼时间,靠…这个点还上什么班儿了。
“哥,今天请个假…”许州揉了揉太阳穴,酒后头痛的毛病一直不好,“有点儿事。”
“你的事儿怎么这么多?啊?今天一号,全勤奖别想要了!”
“哎我…”
“嘟嘟嘟…”
“妈的…”许州冲手机咒骂了一句,回手扔到了床上,趿拉着拖鞋倒了杯水喝。
“嗯?”许州放下水杯正想着吃点什么,不经意间瞄到了日历上画圈的日期。
“四月一号…今天?”许州激动的把手机从床上捞起来,翻了翻之前订阅的消息。
“好消息!好消息!特大好消息!武夷中路古玩市场四月一日正式开市!欢迎各位藏友前来参观选购!”
红彤彤的发光大字映在许州眼睛里,“我靠…差点忘了。”
许州可是资深古玩爱好家,虽说这五十平房子小是小了点,但不妨碍他摆满自己的藏品。
就是因为这个爱好,导致他一毛钱都没存下,每月留出几千生活费,其余的全贡献给这些玩意儿了。
许州快速的穿好衣服,在路边的牛肉面馆急匆匆的吸了几口面条,背着沉甸甸的双肩包就往武夷中路走。
这包里可是他珍藏多年的宝贝,有古玉、古瓷器,奇石书画等,在古玩市场是可以进行交换的。
许州去的还算早,但里面却已经人满为患了。
他跟着人群缓慢的往前走着,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件物品。
“朋友,这银瑞兽摆件怎么出?”许州回头,看见一个秃顶的老头像摊后另一个秃顶老头说道。许州来了好奇心了,抱着臂一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