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选课结束，思慕一出校门就看到了莫思念的商务车。

然后一股名叫“惊喜”的开心涌上心头。

她和盛夏道别后，一路小跑到车前，果然后座里的莫思念正笑着跟她挥手，嘴里念念有词。

“姐！！”她跳起来地敲了敲车窗。

然而高兴还不及三秒钟，她就发现莫思念不是在和她说话——莫思念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出口成章的是英文。

果然是那个货真价实的工作狂姐姐没跑了。

思慕怨念地看了眼莫思念，等着自动车门缓缓滑开，默默把自己塞进车子里。

莫思念空出一只手拍拍她的脑袋。

又来这套。

思慕歪向车门，决定下车前都不理她这个有工作没人性的姐姐，但不一会儿就因为姐姐那只手实在过于温暖就泄了气。

她把姐姐的手拉下来，放在自己的两只手中间，才发现，原来姐姐的手比自己大这么多……

思慕从车窗的反光中观察着正闭着眼睛听报告的莫思念。

语言在中英文中流畅转换，丝毫不见卡顿，画着精致的妆，穿着利落的套裙，即使没有开视频嘴角也挂着得体的微笑。

她又看见自己有些赌气的嘴脸。

就在这时莫思念突然睁开了眼睛：“好的，今天先到这里吧，明天我们再聊方案细节。”交代好工作，莫思念把耳机拿下来，右手习惯性抬起来抚摸思慕毛茸茸的脑袋顶：“新裙子还合身吗，慕慕？”

思慕撅了撅嘴：“嗯……”

“看来不是很满意呢，枉费爸爸亲自跑了好几个商场。”

思慕捏起裙角，裙子很合身，裙边缀以细密的蕾丝，在低调和繁复间平衡得刚刚好，这要是爸爸自己挑的就有鬼了，远在一千多公里外的爸爸怕是都不知道她现在长到多高了。

“这是还在和我赌气，怪我们今天早上没赶回来送你？”

思慕闷闷地看向窗外：“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爸回来了吗？”

莫思念歪着脑袋，看着思慕头顶上的发旋：“爸还在宁海市，还有事情没处理完，不过爸说会在你生日之前回来。”

好吧……她的生日，哎，要不是成人礼，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车水马龙，窗外的景色开始逐渐变得陌生，思慕从软软的座椅中坐直，问莫思念：“我们要去哪？”

莫思念食指比在嘴中间，神神秘秘：“我订了一家餐厅，我们去庆祝你升学吧！”

————————————————————————————

世纪大厦是集商业娱乐办公为一体的综合大楼，双子楼，也是北川市新的地标建筑。红凯利餐厅位于世纪大厦A座66层观景区，是一家开业不久就赢得极高评价的高档餐厅，拥有十二米高的全景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北川市。

也不知道为什么思慕这个深度恐高症患者一直对这家餐厅很感兴趣，她自己也讲不清，反正不是因为米其林三星厨师。

餐厅开业时，红凯利的老板邀请了迪趣娱乐的艺人前来打卡造势，于是莫思念提前和餐厅打了招呼，预留了一个靠窗的观景台雅座。

夜色即将降临，思慕趴在顶灯照射的玻璃上，额头顶着冰凉的玻璃。从北边的山脉到市中心逐渐涌起的灯火辉煌，再到南边朴素的居民楼，都尽收眼底。

她满足地呼了口气，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是真实鲜活的。

“莫总，请。”服务生把莫思念迎到了预定的房间里。

莫思念本想叫妹妹快来点餐，结果一回头看见她这姿势，虽不忍心打扰，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慕慕，往后站点，再这么下去你那条裙子就变成一次性的了。”

思慕终于舍得把自己和窗户之间隔开一个拳头大小的距离。

不远处高层顶楼亮起淡黄色的霓虹灯，过几条街向东拐，大楼顶上闪烁着DQ两个字母，那是迪趣娱乐。天还没有完全黑，就着黄昏灰粉色的天色，大楼的每个小小的窗户中都透露出淡黄色的灯光。

视线往远处看，思慕几乎是下意识就认出了锦大的校园。挂着全市最佳绿化单位的头衔，简直是一派绿野仙踪，偶尔从几簇深绿色中冒出几个或古式或现代的建筑，就像巨大的飞鸟栖息在丛林之上。

四年后，从这所历史名校毕业，她真的能摇身一变，从现在这个什么都靠家里保护的小姑娘，成长成为像姐姐这样能独当一面的人吗。

“姐……”思慕顿了顿，直到莫思念没听到后续，轻轻“嗯？”了一声，才继续道，“我好像从来都没关心过咱们家的公司……”

莫思念手里刚刚翻过一页菜单：“你还小，公司有爸爸和我呢，你只要好好学习，开开心心生活就可以了。”

“你还小”是个很恰当的说辞，三个月前思慕才经历了高考，甚至还没有成年，就是爸爸这个时候把她拉到公司里做个小实习生，她也得从端茶倒水开始学起。

莫思念跟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