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只剩他们二人，步蘅连忙施礼：“见过寿王。”

李珝立刻上前扶起她，满面笑意地道：“青芜姐姐，我怕你不方便，所以就借我姐姐的名义来见你了。”说话时，他扶着她的手还没有松。

步蘅这才想到，听人说过长乐公主名李雨滟，乃是李珝的亲姐姐。她退后一步，不露声色地挣脱他道：“寿王有什么吩咐只管让人传话过来就是，怎么亲自前来呢？”

李珝脸色微沉，眼神凝重，缓缓地道：“有些话，我一定要当面问青芜姐姐。”

步蘅微感不妥，却也只能淡淡一笑道：“王爷

请问。”

李珝勾起唇角，笑得有些委屈，“青芜姐姐可以唤我的名字……”

步蘅却愈发恭敬地道：“小女不敢！”

“青芜姐姐！”李珝的眉头拧了起来，似是委屈又似是在强求。

步蘅低下头，只作看不到，又问：“王爷有什么话，尽管问……”

李珝沉默片刻，才沉声问：“听说……裕王送了姐姐一匣子珍珠？”

步蘅这些天未曾踏出家门一步，所以不知道这件事全城皆知。此时，见他堂堂一位王爷，假借他人名义来找自己，竟然只是问这个问题，不禁哑然失笑，点头道：“对

啊。”

李珝追问：“姐姐用一条玉带做回礼？”

“不错。”

李珝一对眸子暗了下去，清秀的脸上满是悲伤担忧的神情，急切地道：“姐姐……你千万别中他的计啊！”

步蘅不解地道：“中计？为什么会中计？这……这算是什么计？”

李珝面有难色，望了她半晌才又道：“其实……这件事全怪我……”

步蘅更是不解，秀眉一蹙，无奈一笑道：“寿王……有话不防直说！”

李珝叹了一声，点一下头道：“好，我说！姐姐……你也应该知道了吧，我与裕王有深仇……他处处和我

过不去，自小便是这样。父皇赐了我青霜剑，他便一定要得到紫电；小时候他做的事，可能还只是杀我的白马，为难我身边的人。大一些，他就开始蓄养高手，明摆着在准备向我下手。父皇无奈，这才令我去岭南学艺。去了那里，我确实过了几年清净日子，可是他还是向我下手了……”

“所以您……离开了岭南？”步蘅倒也有些好奇，“他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向您下手吧？”

“是，他找不到缘故，却可以制造一些缘故。”李珝道，“我在岭南时，有一回外出射猎，遇见一个一身是伤

的少年，因他与我年纪、形貌都差不多，便动了恻隐之心，收留了他。万万没料到，这个少年竟是一个逃兵！忠武将军杨恕己以抓捕逃兵为名，直接带兵闯到我府上……”

步蘅道：“名义上是抓逃兵，却要趁乱杀王爷？”

李珝道：“他倒还不敢！我毕竟是九皇子，堂堂的寿王，那样站在府里他如何敢动？只是收留逃兵乃是死罪，不知者死罪可免，却仍要重罚。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依法拿下了我……”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惊险、羞辱他仍然铭记于心，永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