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璃月的目光有恃无恐，甚至还带着一丝快意。

原本之前宁钰就已经被对方给激怒了，眼下得见她如此神情，又刚刚听见她说将顾云姝给放走了，只觉得有一股血液猛然从脚底冲了上来，他上前两步大掌伸出直接掐住了程璃月的脖子，将对方按在了城楼上面。

“你这贱人竟然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我看你是成心和我过不去！”

女子柔软的后背抵在了坚硬的城楼上面，背后冰凉的石头硌得她生疼，程璃月有些不适的皱起了眉头，目光却毫无畏惧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她是丞相之女，也是京城的第一才女兼美女。过去，她生活在高高上的云端，被太后捧在手心里面宠爱。若是能得偿所愿嫁给宁止为正妻，那么她的一生并没有什么不如愿的。

她心气高又骄傲，从容不得自己的身边出现一丝一毫的不完美，可直到宁钰夺走她清白的那一天，她的所有都毁了。

生下郡主，嫁给堂堂靖王爷为正妃，听起来仿佛是无上殊荣，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年里她呆在靖王府里，经历的都是些什么。

即便是说一句人间地狱也不为过，曾经那高高在上的人啊，如今却低贱如尘埃一般被他人轻贱糟蹋。

程璃月瞧着面前这个一手毁了自己一切的男人，冷笑一声。

宁钰却仿佛被她激怒了一般，面上的笑容越发阴鸷，他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几乎掐的程璃月有些喘不过气来。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难道就不怕本王杀了你吗？”

“我早就不想活了，如果王爷杀了我，对我也算是成全。”程璃月恍然的望着他，这一刻对方的眼里倒是没有恨意了。

可宁钰望向她的眼中却全是怨恨，原本以为这个女人能够安安心心的呆在内宅之中，自己养着她供着她便也就罢了，毕竟他还需要她背后家族的支撑。

可却不曾想到她竟然在背后给自己来这么一手，眼下放走了顾云姝，他再也没有了制衡宁止的东西，全盘计划被对方打乱，宁止兵临城下情况已经岌岌可危，她却全然不知道为自己的夫君打算。

怕是对方此举本来就是故意，毕竟她心中所爱一直都是宁止，如今即便是人在这里，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了你吗？”

“你若是想杀我，直接动手便是，何必如此婆婆妈妈？”程璃月锐利的目光射在他的脸上，仿佛能透过他的眼睛，看进他的内心一般。

“你若是想要杀我、敢杀我，恐怕早就已经杀了我吧。如今我爹爹还站在你背后，你敢动手吗？”

程璃月意有所指的目光落在了宁钰身后的丞相大人身上。丞相的眉眼跳了跳，面上含着一丝惶恐，似乎是想要上来阻挡他们，可瞧这宁钰如此震怒，又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前来。

倒是城楼下面，宁止见城楼上竟然闹出了这么一遭，眼中闪过了一抹意外。

“那人

竟然不是王妃而是程璃月，王妃在哪里？难道说王妃已经被救出来了？”尘风在一边有些紧张的问道。

“看宁钰如此恼怒的模样，怕是王妃真的被放出来了！”子衿的脸上也带着一抹笑意，有些激动的说道。

“若是王妃当真已经不在宁钰手中，那我们就无需害怕什么了，王爷眼下我们可要率军攻进城？”

宁止摇了摇头，皱眉道：“在没有见到妩妩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若是妩妩还在宁钰手中，轻举妄动只会伤了她的性命。”

到时候宁钰恼羞成怒，谁也无法挽回。

尘风知道宁止的意思，连忙点了点头，不再开口。

几人就这么站在城楼下面，淡淡的看着上面发生的一切，那冷漠旁观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场闹剧一般。

倒是城楼上面的程璃月忽然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城楼下的宁止身上，那是她从小到大就痴恋的人，原本以为自己将来的夫君一定会是他。京城贵女，没有一个能够争得过她，王妃非她莫属。

可却不曾想到世事难料，现如今自己与他也只能是无缘无份了。

程璃月的眼中流下了一道泪水。少女怀春，这是她埋藏在心底永久的爱恋。能够在这种时候，最后见一面宁止，她的心中便已经满足了，放走顾云姝也算是这么多年来，她所做的恶事当中唯一一件为他做的事情。

只希望宁止就算不会因为此事而记住自己，也会在想起自己时不会觉得

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她勾起了红唇，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容。

掐住她脖子的宁钰却皱了皱眉头，面色有些微变阴沉的问道：“你笑什么？做下这种事情竟然还笑得出来？”

瞧她方才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宁止身上，那眼底深埋的深深爱恋，想必眼下也是在开心宁止的得意吧。

真是个贱人，早就已经成了他的女人，心中竟然还一直想着别的男人，这种贱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宁钰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