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我先前不知催眠术会影响施术者的精神力,既然如此那便罢了,失忆的事我自己再想办法,叔叔,今日这一餐,多谢款待,绯瑶告辞!”
楚长歌慢条斯理地吃完后,起身道。
既然人家不待见她,那么她顶着陌绯瑶的身份,在这里待得再久,也没什么用处。
她拉开椅子,转身时还未走出半步,手腕却被独孤枯骨扯住。
“天绝,带她去我书房里等候。”枯骨道。
“是!陌阁主这边请。”
待屋内只剩下独孤家主、独孤诩与独孤枯骨三人时,独孤诩终于忍不住,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独孤枯骨问道:“独孤枯骨,你是怎么想的?小长生才离开几年,你便温软香玉在怀,甚至连孩子都……”
情急之下,她一把揪住独孤枯骨的领子,“你让我怎么跟小长生交代?”
即便耶律长歌是北齐前朝的长生帝姬,是大秦和南梁两国大力追捕的北齐余孽,那又如何?
独孤诩只知道,小长生是她的挚友,连她弟弟都不可以冒犯的禁忌。
现在她弟堂而皇之地渣她闺蜜,独孤诩焉能忍耐?
“绯瑶在长安城的这几年,有另一个
名字,叫楚长歌。”
“她叫楚长歌跟我有什……”独孤诩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被她掐断在了喉管之中。
“你说什么?‘楚’长歌?她怎么会姓楚?”独孤诩刻意加重了这个“楚”字,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连攥着枯骨领口的手,都不自觉地松散开来。
“你是在怀疑……那个陌绯瑶,噢不,楚长歌,就是小长生?”
“所以,这就是我无法拒绝她的原因。”枯骨没理会被她扯乱的领子,温润儒雅的气质,未受到半分影响,唇角牵出的一丝浅笑,却有一种苦笑的无奈感。
“不可能!”独孤诩娇小的身影微微摇晃,墨染般的桃花眸,是几许困惑不解的神色,“当年你宁可逃婚也坚决不娶小长生,我还曾痛骂你无情冷血,怎么如今你竟然和她有了孩子?”
提到长歌腹中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独孤枯骨脸上百年不化的笑意,终于有了僵硬之势。
“孩子……不是我的。”枯骨额头上浮现出一抹青筋,眸内浮现出一抹复杂和痛苦的情绪,转瞬即逝。
“什么?”
“什么?”
独孤家主和独孤诩两人,几乎是同时问道。
“当年我爱
她至深,却还是替她备下嫁妆,亲手替她披上嫁衣,送她出嫁,今日她未恢复记忆,我又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禽兽之举?”
枯骨的情绪,是少有的失态,开口之时,那双与独孤诩如出一辙的桃花眸,流窜着翩翩情意。
也只有这样的一刻,独孤诩才真真切切地明白,原来当年,从来都不是耶律长歌一人单相思。
“所以,你当年是爱她的?”独孤诩抓住了重点。
枯骨:“……”
“所以,你爱她,却偏偏不曾让她知晓过?”独孤诩继续循循善诱。
枯骨:“……”
“那你不是禽兽。”独孤诩深深地吸了口气,微笑道:“你是禽兽不如。”
枯骨:“……”
独孤诩起身,离开前,最后甩给了枯骨一句:“我会竭尽我毕生绝学,替她找回失去的记忆。”
她咬牙切齿,磨牙霍霍,扭转身形,直接离开了大厅。
妈蛋!
见鬼的恋情!
她以前只觉得,陌轻寒那个魔头追她的手段太过无聊……
谁曾想,一山更比一山高!
独孤诩开始怀疑,她这个傻弟弟和陌轻寒,才更像一家人吧。
明明爱着,还不让对方知道?以为是在拍偶像
剧么?
于是,当天下午,独孤诩查看了下楚长歌的精神力状态后,继枯骨上一次的催眠后,她便开始了第二轮催眠。
而很显然,独孤诩的催眠之术,在枯骨之上。
她问了楚长歌几个有助于催眠的问题后,朝着楚长歌打了个响指。
随着响指声响起在寂静清幽的房间内,楚长歌若着了魔一般,兀自在桌边坐下。
她知道,催眠术……已经开始起效了。
那双潋滟精致的凤眸,也开始变得迷离。
好似远离尘嚣般,她的精神力,逐渐沉入心湖。
楚长歌闭上眼睛,世界渐渐变得一片黑暗。
她感觉自己仿佛在漫长的时间回廊力穿梭,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视线陡然开阔清明起来,无数光芒骤然涌现。
画面中,身材伟岸的男子锦衣缎带,狭长的墨眸转深,声音冷冽沉缓,“耶律长歌,从今日起,你将不再是北齐高高在上的长生帝姬,我亦不是北齐权倾朝野的靖王,日后,你便隐姓埋名,暂且待在独孤世家,他日本王自然会接你回来。”
那时的长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