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瑾轻轻摩挲着那把青玉骨扇,执起她的手,将扇子放到了她的掌心。
那个能调动赤门大半势力的信物,多少权贵豁出性命都想要得到的,此时此刻就静静地躺在楚长歌手里。
赤门若倾巢而出,则有倾覆天下之力。
这话虽只是江湖上不入流的传说,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却也足以展现赤门的强大。
单单是予润安插在长安城各处的赤门成员,便足以替宁怀瑾稳固他的地位,可见一斑。
他一下一下地抚着那扇尾的凤鸾络子,黑沉的眸光看向她,“这凤鸾络子背后的势力是你如今无法掌控的,若是你有朝一日能驾驭陌绯瑶的身份地位,大概才可以接手它。我离开长安城之前,会尽可能地教你一些东西……”
从楚长歌重生至今,宁怀瑾从未像此刻这样,摘下面具,一口气与她说这么多真心话。
可是,楚长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完全是一副交代后事的语气。
是因为此去凉州,很难活着回来,所以才要将这些东西提前交给她吗?
楚长歌盯着掌心里的扇子,只觉掌心一片滚烫,心脏一阵不受控制地紧缩。
偏偏,宁怀
瑾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面色平静无波,如同只是问她一句“吃饭了么”。
“赤脉的解药,在我走之前,会为你配齐三年的药量。”
“那药是压制毒性的,药方我会让夜煞一同给你,三年后能否解毒,便要靠你自己了。”
他不想,再这样桎梏着她。
她对太师府那四角的院子、四方的天有多么厌恶,他知道。
也正因如此,宁怀瑾不想让楚长歌,像风筝一样被线牵引着、束缚着。
楚长歌的掌心握紧,然后又缓缓松开。
随即,她抬眸朝宁怀瑾看去,凤眸中冷冽了下来:“我不要。”
见楚长歌拒绝,宁怀瑾眉骨拢起,俊逸的脸上逸散出几分寒冽的气息。
不接受他的东西么……
凉亭内,冬日里本就干瑟的空气,更是一点点凝结成霜。
宁怀瑾僵直着坐在坐墩上,脚边摆着的炭盆亦暖不热他一寸寸寒下去的心。
他垂眸看着被楚长歌嫌弃了的青玉扇,赤脉的至高信物,正孤零零地躺在桌上。
这时,楚长歌却突然起身上前,跨坐在宁怀瑾的腿上,蓦然倾身,朝着他削薄的唇吻了过去……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我,
只要你……”
女子的吻似蜻蜓点水般落下,却令宁怀瑾眸底陡然掀起一阵波澜。
向来沉稳持重的儒雅太师,却每每在楚长歌面前失态。
砰砰——
砰砰——
那一瞬,心如擂鼓。
楚长歌的眸光异常认真地锁着眼前的男子,一字一句、字字铿锵地开口:“你若有半分差池,我绝不苟喘于世。”
她本该听从他的话,拿着赤脉的解药远走高飞的。
宁怀瑾,是个危险的角色。
在他身边待下去,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自诩睿智的楚长歌,本是带了骗取赤脉解药的心思接近宁怀瑾,可她对宁怀瑾的感情,却愈发不受控制。
宁怀瑾完全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那张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满是恍惚之色。
往日里,心怀不轨目的进入他府上的女人,哪个不是笑靥如花、谄媚逢迎?
楚长歌,楚长歌……
而此时此刻,宁怀瑾的目光,莫名地让楚长歌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在大脑反应之前,话已经不受控地出了口:“就让我陪着你,拼尽我一身武功,我也会护你周全,好么?”
楚长歌的眸光从犹豫一点点变得坚定……
前
世被心上人杀害的阴影并非容易摆脱,但既然已经蝶变新生,她便要抓住眼前能够抓住的一切。
那一刻,宁怀瑾冰封许久的心脏,似浸泡在温暖的月光泉水之中。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这一次,宁怀瑾那双丹凤眸中的情绪,轻快明艳了许多。
他抬手,捏了捏长歌的脸蛋,“为夫一个大男人,让夫人护着,岂不是很没面子?”
“软饭吃多了,就习惯了。”察觉到他话语中的调侃意味,楚长歌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转身走了。
翌日,太师府。
数日前,楚言卿便被楚长歌带回了太师府,暂时在她隔壁的院子里住下。
对于楚长歌时不时地捡个萌物回来的举动,在有了血隼和雪狗子之后,宁怀瑾和一群暗卫基本可以免疫。
只是,甚少出现的楚长歌,却突然带着一本剑谱,来到了楚言卿的房里。
“姐姐!”楚言卿看到门口处的楚长歌,立刻放下手里的书卷,把她抱了个满怀。
楚言卿正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