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治疗过程,是由南宫衍与楚长歌合力完成。
为保万全,胡管家曾提前请了宫里的太医前来。
可那些太医的医术,比楚长歌差上太多,看到这以毒攻毒的疗法,一个个吓得抖如筛糠。
楚长歌手指舞动如飞,一旁的边老面带不忍地端过一碗又一碗补血培元的汤药,给她灌下。
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已经喝苦药喝到味觉麻木,清苦酸涩的药汁味儿在唇齿间荡漾开来。
待最后一根银针刺入钟离彻体内时……
眩晕许久的楚长歌,轰然倒地!
“太师,王爷身体抱恙,您要是有事,改日再……”
“滚!”宁怀瑾一道怒吼,丹凤眸中尽是肃杀之色,脸色铁青。
跟在他身边的夜狐利落地把王府门前的侍卫制住,任凭宁怀瑾如出入无人之地般,踏进了王府的大门。
莫说是区区一个郑亲王府,哪怕是皇宫大内,他亦要闯上一闯。
他甫一进王府,钟离彻手下的亲兵,便从四面八方涌现,明哨、暗卫,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交给你。”宁怀瑾侧眸,声色俱厉。
“这里有我,你快去找长歌。”予润戴紧脸上的银狐面具
,解开腰间的束带,反手一抖,赫然是一柄银色的软剑。
郑亲王府的侍卫大多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双眸狠厉,朝着予润和宁怀瑾一拥而上。
予润一袭黑色锦衣,银狐面具的遮掩之下,无人能看得到他的容颜。
他双眸像是黏在了宁怀瑾俊逸的背影之上,宁怀瑾手无缚鸡之力,却被他护得密不透风,令人半点破绽都寻不到。
他手中的剑,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每一击对准的不是对方的心口就是喉咙。
王府的雪院专为长歌所建,星星点点的梅花散落在枝头,妖冶的红,被漫天飞雪拢住,好似朵朵白云嵌在树枝上。
寒风知我意,红妆到白头。
只是,当他推开屋门,迎接他的……却是榻上奄奄一息的女子。
彼时,长歌手腕上的伤口刚刚止住血。
适才情急之下,为救钟离彻,她险些要将自己的动脉生生隔断。
加之她血液的毒性与抗药性极强,一般的止血药物对她毫无用处。
御贡的止血药草,像是流水一般,不要钱地砸在楚长歌身上,又有边擎与南宫衍二人,她才堪堪保下一条命来。
“太师,长歌她……”南宫
衍和边擎不在,屋内唯有钟离知新和几个丫环。
“出去。”
雪院内。
宁怀瑾坐在榻边,不时地用冷水浸过的帕子擦拭长歌的额头脸庞。
她发烧了,因为失血过多,她烧得肌肤红彤彤的,滚烫滚烫,十分吓人。
汤药喂了不知道多少,却全都如石沉大海般,只好奢望以此法降温。
“长歌,你是这世界上最重情之人,任凭是谁出事,你都要豁上性命去救,可对我,你却是这世上最断情无心之辈。”
“为夫从不怕你无心,只怕你对所有人皆有心,唯独对我无心。”
“那么多的阴谋算计、朝堂倾轧,你都陪着为夫走过来了,你必须给我醒来,好不好?”
宁怀瑾的情绪,是鲜有的失控。情至深处,他已是泣不成声。
楚长歌,是他逐渐陷入的一个梦魇。
“太师。”南宫衍悄无声息地出现,亦或是宁怀瑾太过于出神,并未察觉到南宫衍的踪迹。
“仙师何事?”宁怀瑾侧眸,不动声色地拭去眼角的湿润。
他直接唤出南宫衍的真实身份,南宫衍……便是南华仙师。
南宫衍满脸凝重,“她的情况……不乐观。”
宁怀
瑾心头一紧,袖袍下的手紧攥成拳。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猜测,但当猜测被证实时,又是满腔血泪。
想说话,可他的喉咙却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哑得厉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生来体寒,此番失血过多,药汤不进,针灸无用,怕是……要看造化了。”
对于楚长歌异于常人的体质,南宫衍只字未提。
楚长歌的血,是世间至毒之物,可同样也是绝佳的解毒之物,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后果将不堪设想。
上一次楚长歌昏厥,他不死心,请了不知多少名大夫来看。
大夫说,她的脉象渐弱,五脏有衰竭之势,寿命注定难以长久,多则十年,少则三五年。
宁怀瑾不信,重责了那些大夫,将他们驱逐出去。
他不信长歌会死,待他替她寻得解药,定可治好长歌。
“仙师,您的医术,素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力,请您救救我的妻子。”
宁怀瑾神色不动,语气仿佛毫无波澜,但他眼底的那一分紧张,却并未逃过南宫衍的眼睛。
南宫衍面上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