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毓,单名一毓字,取字钟灵毓秀,集百家之所长,纳天玄之灵息。
一个名字,不知寄寓了惠懿多少期望。
昔年先帝健在,惠懿太后为懿妃时,便是因生下了钟离毓,晋位懿贵妃,涉六宫事。
先帝与当朝太师宁怀瑾称兄道弟,甚至多次托付宁怀瑾,让他辅佐钟离毓。
这也是为何,先帝驾崩,铁帽子王钟离彻和长公主钟离宸在朝堂上拿出先帝的传位诏书,拥立钟离璟为帝时,满朝文武,几乎无一相信。
钟离毓,封号煜王,是如今朝中几位王爷中,唯一一个有封号的。
那是无论是三王爷钟离墨、四王爷钟离珏都没有的殊荣。
他的封号是先帝所赐,只是钟离璟登基后,未免新帝忌惮,钟离毓便请旨让新帝废除他“煜”字的封号。
钟离璟自然不允,钟离毓却做了件令人大跌眼镜的事。
在惠懿太后前往五台山祈福期间,他长跪于钦元宫三天三夜,水米不进,钟离璟不废他封号,他便不罢休。
最后,他奄奄一息,终于换来了一纸废除封号的圣谕,更有……钟离璟这个皇兄的信任与重用。
“宁太师,在皇宫大内,如此缠绵悱恻之言,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钟离淳跑到了宁怀瑾面前,白希的脸颊上,泛起一抹娇羞的红,口气却颇为埋怨。
宁怀瑾唇角含笑,眉眼若画,一如既往地翩翩俊雅,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中,看不出半点情绪。
他挑唇,漫不经心的笑言:“缠绵悱恻,语出《寡妇赋》,‘思缠绵以瞀乱兮,心摧伤以怆恻。’指感情婉转凄凉,五公主想说的……是本太师与歌儿的缠绵床第之言吧?”
楚长歌羞愤仓惶,被宁怀瑾那番无耻之言惊的,莫说是脸颊和耳垂,整个娇躯都要被染成了嫣红色,羞得她几欲咬舌。
亏他还能说得出口。
靠!
如果说前一秒的楚长歌眼里,宁怀瑾是一个清隽
雅逸的政客,那么这一秒的楚长歌心里,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流、氓!
“你,宁太师,你……”
钟离淳以帕子掩面,眸子里闪过一抹难堪之色。
她性子虽似街头霸王,但到底是经受着皇室精英教育长大的。
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
骤然听到宁怀瑾如此之言,一瞬间支吾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六王爷钟离毓身为太后之子,同母姐弟,自然不会不为钟离淳这个姐姐出头。
他忍不住开口:“宁太师,皇宫大内,如此放荡形骸之言,属实不妥。若是被御史言官知晓了,少不得要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他提及皇上时,还颇为恭敬地朝着钦元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本太师是个疏狂散人,六爷,见笑了。”
宁怀瑾从楚长歌鬓间摘下一枚花瓣,弹指一挥间,花叶落入地上的尘埃之中。
“散人?那么宁夫人这一千万两的雪花银,怕是能让宁太师这散人变成穷人了。”
钟离毓不满宁怀瑾晾着他姐姐多年,满宫上下,人尽皆知五公主迟迟未出阁,便是在等着宁怀瑾的。
而他……却从未解释过只言片语。
不声不响地,娶了楚长歌为嫡妻。
即便在大秦,男子未必要一生只有一个妻子,三妻四妾也是寻常。
可……堂堂大秦公主,金枝玉叶,惠懿太后所出的帝姬,与宁怀瑾一介臣子结亲已属下嫁,又怎可为人妾室?
“宁某私事,不劳六爷操心了,六爷若有时间,还是多关心下三爷的痨症吧。”
一时间,宁、毓二人暗流涌动,眸子里的暗芒,是楚长歌所看不懂的焦灼。
“太师夫人豪情万丈,若这一千万两银子难以凑齐,本王愿为你分担一百万两。”
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过来,钟离淳扭头忘去,便看到了从后头过来的晏孤光,一身明黄,那是独属于宸国的摄政王冠服。
“她不过是个毫无相干的陌生
人,摄政王你是不是干预我大秦内政太多了?”钟离淳再头脑简单,到底是在宫廷里浸淫数年的。
惠懿太后的头脑,她也继承三分。
一出口,便把话题往朝政上引。
“公主殿下慎言。”晏孤光神色冷鸷,“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亦能覆舟。天灾难测,大秦百姓受灾,我宸国同感哀恸,本王此举,非是为了私人感情,更非内政,而是为天下分忧,为大秦皇帝分忧。”
钟离毓正时刻轻瞥着钟离淳,见她神色不忿,又欲开口,忙将她拉至身后,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
“看摄政王行色匆匆,是受了皇兄召见,前去钦元宫么?”
“六爷所言不错。”
“那本王与淳公主便不耽搁摄政王殿下面圣了。”
钟离毓顶着太后亲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