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个么?”楚长歌赫然从一头墨发之间,摸出了一根银发。
陌绯瑶只将那银丝戴在发间,若是不注意,真的会被误认为只是三千青丝间的一根银发。
荀天绝不敢再托大,虽未如刀疤男一般抖如筛糠,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多、多谢前辈……晚辈拜服。”
楚长歌一懵,面上虽不显,心里的小人已经笑得满地打滚。
诡刺的十二大本座又如何?智商不够,还不是被她骂得像孙子一样还要在这里跪舔么?
“知道……为什么见过百斩丝的人那么少么?”楚长歌的声音幽幽响起,如同催命的符咒。
因为见过的人都……死翘翘了。
天绝吞了吞口水,“前辈,请看在吾主与贵阁和平契约的份儿上,放过……”
“你们炸毁了我的新婚花轿。”
“我们一个时辰……半个时辰,不,一刻钟就能给您寻来十六抬大轿!”
“你们炸死了我的八个轿夫。”
“陌前辈若不嫌弃,我等愿为您抬花轿到太师府!”
天绝等人应得果决,只要留他们一命,节操可以不要!
他们纷纷拿眼神去瞥穿着大红婚服的宁怀瑾,这家伙是什么人物,居然能把含烟阁的阁主陌绯瑶娶回家?
那岂不是……整个含烟阁做嫁妆?
要知道,整个含烟阁的势力与价值,可是堪比半个国家了。
一旁的夜狐用手肘推了推夜煞的后背,“老大,所以你之前一直跟在陌绯瑶身边,还把她的一切都报告给主子?”
夜煞的冰块脸看不出表情,但夜狐发现……他们暗夜的老大夜煞,走路已经同手同脚了。
太师府。
花轿抬到后,诡刺的人片刻不敢停留,逃了个无影无踪。
宁怀瑾在前厅喜宴招待宾客,太师娶
妻,宁党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之大就体现出来,满朝的文臣武将,几乎来了一半。
其中不乏有帝王直系近臣或惠懿太后及各大势力的眼线,长公主派了身边得力的侍女前来观礼。
甚至连皇上身边的总管高榷、郑亲王钟离彻都来了。
宁怀瑾一杯又一杯的新郎酒喝下,丹凤眸却不见半点醉意。
“主子。”夜煞借着偷偷给宁怀瑾倒解酒茶的功夫,在他耳边说道:“大理寺卿元启在富锦楼吃饭时中毒晕倒,被查出中了金络脑,好在有夫人之前的解毒之法,元启已无生命危险,只是暂时还处于昏迷之中。”
宁怀瑾敛去眸子里的星点深邃,“知道了。”
“您不惊讶?”
夜煞诧异了下,元启是彻查武安侯世子中金络脑之毒的主要办案人,他都中了金络脑的毒,这下毒之人岂非太过嚣张?
“意料之外,却比情理之中更快。”
宁怀瑾推杯问盏,并不多言。但他却知晓,元启中的毒,和武安侯世子尹俊杰中的毒,绝非同一人所下。
筑兰苑的新房红烛摇曳,红纱罗帐,嫣红色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铺在床榻上。
楚长歌嫁入太师府,府邸新添了玉翅、玉盏两个丫环,由宁管家亲自给她送来。
两个丫环恭敬谦卑地行礼后,玉盏机灵,不消多时拿食盒端了小食进了婚房。
“夫人,太师在前厅宴宾客,怕是要得一会儿才能过来,奴婢为您准备了些花素蒸饺,刚好可以当作夜宵。”
红笺从玉盏手中接过食盒,楚长歌抬眸便看到,玉盏的视线,正死死地盯着那食盒,似魔怔了一般。
“玉盏,你去厨房制一些醒酒汤给你们主子备着;玉翅,你去帮红笺打理下我的嫁妆,入库时小心些。”
玉盏离开时,小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桌上的蒸饺。
楚长歌像没看到她的眼神一般,兀自夹了个元宝似的蒸饺放进醋碟里一蘸,夹起来放入口中。
玉盏松了口气,匆匆出了寝屋,笑容藏都藏不住。
楚长歌拿过一只空碗直接吐了出来,绿澜懂药理和毒术,立刻拿筷子挑开一只饺子放到鼻尖嗅了嗅。
“可有什么问题?”楚长歌问,她虽擅长针灸之术,但对这个世界的药物知之不多。
再加上那饺子酱料放得很足,让人很难分辨里面的馅料。
若不是玉盏的表情漏了破绽,她怕是察觉不到问题。
绿澜用银簪试了,无毒,又咬了一口,细嚼许久后,才道:“是马齿苋的味道。”
“利肠滑胎,这丫头真是好心思。”
楚长歌由衷地叹道,本以为是宁怀瑾继赤脉之后,又想对她做什么。
看来是她想多了,宁怀瑾此人做事令人防不胜防,断断不会派这么个心思写在脸上的丫头过来。
绿澜跟在舒雪玉身边数年,见惯了章芸这个正房夫人的手段,神色倒也如常,“小姐,这饺子怎么处理?”
“既然无毒无害,那我干嘛要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