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楚长歌从马车上下来时,开口唤道。
前世今生,她都是第一次这样叫一个人。本以为会极其别扭,可这两个字出口时却是无比地自然而然。
血浓于水,她已经适应了楚家三小姐楚长歌的身份。
原本在看到宁怀瑾时周身散发出冷冽之气的楚权,在看到楚长歌时,顿时烟消云散。
“歌儿!”楚权眼眶一热,展臂将明眸皓齿的女孩儿揽入怀中,“比两年前瘦了许多,可是有人欺负了你?”
楚权一副捧着瓷娃娃一般谨小慎微的模样,让楚长歌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感觉到心底的丝丝暖流。
欺负她?想想被狼狗堵在门前屁都不敢放的四王爷钟离珏,再想想挨了五六个耳光后横着被抬出太师府的楚绾心,能欺负她的人,尚未出世。
宁怀瑾?那是人妖,不是人。
“岳父大人,歌儿既嫁给我,我自然会护她一世长安。”
宁怀瑾站在与楚权和楚长歌一步之遥的位置,语出铿锵、字字恳切。
歌儿……听到这个称呼从宁怀瑾口中冒出,楚长歌瞬间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咦……死男人玩得够狠呐。
楚权温和的目光在从楚长歌身上移开时,瞬间就转换成了一贯的冷肃,“哪儿来的小子,莫要辱没了歌儿的清誉。”
长安城中发生的事,楚权虽离得远,却瞒不过他的耳目。
从他听闻帝王将楚长歌指婚给了四王爷钟离珏,楚权就觉得这是个阴谋。
可偏偏楚长歌喜欢,不撞南墙不回头地把钟离珏当成她心头的白月光、心底的朱砂痣,楚权也只能选择为她撑腰。
可现如今……楚权打定主意,没想给宁怀瑾好脸色。
楚长歌明白楚权的心意,他久在边关,楚长歌嫁给当朝第一权臣为嫡妻,门不当户不对,再加上先前和四王爷的流言蜚语,必然会低人一头,遭宁怀瑾欺负。
楚权此举,无疑是在硬碰硬地与宁怀瑾表明立场。想欺负楚长歌,先问过他的意见。
“是宁某唐突了,在下宁怀瑾,是歌儿情深相许之人,在下已尽遣府中姬妾,独娶歌儿一人,还望岳父大人支持。”
只是……这个支持,是在他娶楚长歌一事中的支持,还是在朝堂上用楚权手中的兵马支持,便看个人体会了。
打着看好戏想法的楚长歌,在触及到宁怀瑾眼底的冰冷时,适时开口道:“父亲,您看您女儿当初嫁到四王府的时候,我都名花有主了他还能移花接木呢,肯定是真心待您女儿的。”
楚权嘴角一抽,移花接木……貌似不是这么用的。
“那你呢?”楚权问楚长歌,“你之前不是深爱四王爷么?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决胜疆场的楚将军,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
“没没没,其实是四王爷喜欢他。”楚长歌一手勾着楚权的肩,一手伸出小指指着宁怀瑾,“他招的桃花巨难掐,我以身为饵做剪刀,才剪掉四王爷这朵桃花的。”
楚权错愕地看着楚长歌,这话他自然不信,他又不傻。只是在外人面前,他又不能直接问楚长歌为什么这么不对劲。
宁怀瑾却是云淡风轻,“今日不如由在下做东,为岳父大人接风洗尘?”
“不必,太师大人客气了,本将
即刻要进宫向皇上述职,议婚之事,容后再议。”
虽未直接答允,但是楚权的反对之意,淡了许多。
“那在下先行送歌儿回楚府,与岳父大人团聚,可好?”
“不劳烦宁太师了。”楚权一拱手,行的只是同僚之礼。按理,宁怀瑾官居一品,而楚权只是正三品安远将军,行上下级之礼也是不为过的。
帝王派来护送楚权进宫的御林军副统领薛青裁一直默默跟在楚权身边,在楚权随即带楚长歌上车后,他看向宁怀瑾,“宁太师莫要忘了,自己臣子的本份。”
“小青菜可是在威胁本太师?”青裁……青菜,宁怀瑾叫着薛青裁的外号。
“宁怀瑾,你放尊重一些!”薛青裁国字脸上的浓眉一挑,自有威仪。他手中之剑出鞘半寸,寒光凛冽。
宁怀瑾身边的夜狐几乎是瞬间拔剑,与薛青裁呈对峙之态。
“夜狐。”宁怀瑾淡淡一瞥,他便立刻收敛了攻势。
车上,楚长歌心底已经是双手叉腰、狂笑不止,被人护在羽翼下的感觉果然酸爽。
“歌儿,你老实告诉我,你与宁怀瑾一事,是否他算计、逼迫你?”
“楚老头,你闺女又不是什么天香国色,真讲阴谋论,也是我骗财骗色,占宁怀瑾的便宜。”
楚长歌翘着二郎腿躺在空间宽敞的车内,记忆里,原主与父亲楚权的相处……就是这样如平辈之交般,楚权在她面前是个极其开明的父亲,倒是方便她本色出演。
“你可知道……帝王对宁党早有戒心,欲处之而后快。”
“那皇帝对您呢?您在边疆待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