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当然会帮忙。”柳执初颔首，示意兰婆婆退开，“我现在就给他治疗。你先去一边，免得他体内的蛊虫暴走，伤到你就不好了。”

“可是……”兰婆婆看向老药鬼，却是不情愿也不放心的样子。

眼下老药鬼命在旦夕，柳执初没空理会兰婆婆，直接拿出一包银针，在老药鬼的悬枢、气海各下了一针。老药鬼身子狠狠震了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柳执初敛眸，神色冷静从容，又在老药鬼的膻中穴上下了一针。一针下来，老药鬼的痛苦顿时减轻了不少。只是他身上一直在大汗淋漓，扒着桌边艰难地大口呼吸，仿佛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整个人已经处于半昏半醒之间。

看见老药鬼的模样，柳执初自己也松了口气。兰婆婆见了这种情况，赶紧问：“柳姑娘，老药鬼他……他怎么样了？”

“你放心，老药鬼的情况，当是无恙。”柳执初缓缓摇头，“只是他身子受蛊毒的影响还是太深。光是治疗这几次，恐怕还是难让他的身子恢复得和平时一样。接下来，还得继续进行治疗才行。”

兰婆婆松了口气

，恨不得跪下来给柳执初磕头：“那……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劳烦柳姑娘您了。”

“没什么。”柳执初摇头，“老药鬼既然叫我一声师父，那这件事就是我的事情。你放心，我不会让老药鬼出事。”

兰婆婆闻言更是感激，几乎就要痛哭流涕，捂着嘴呜呜咽咽了许久。

这时，老药鬼忽然意识模糊地开口：“兰珠……兰珠，你在不在？”

兰婆婆顿时唬了一跳，整个人迅速往后弹去。冷静下来，她捂着脸看了老药鬼一眼，匆匆忙忙就要离开：“柳姑娘，我先走了！”

柳执初看得皱眉。兰婆婆这反应，就像是在躲老药鬼一般。但他们两个不是旧识么，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

老药鬼的梦呓渐渐清楚：“兰珠，兰珠！”他眼皮动了动，清醒过来，“兰珠，你不要走！”

兰婆婆还站在门口，没来得及离开。听见老药鬼的呼唤，她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一时间无法反应。

柳执初看看兰婆婆，又看了看老药鬼，忍不住问：“你们认识？”

老药鬼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歪歪斜斜上前，一把拉住兰婆婆不肯松手：“师父，兰珠是

我小时候的相识。我们的确是曾经认识，甚至，甚至还一度有过……”

“够了。”兰婆婆咬了咬牙，甩开老药鬼的手，“你自己也说过，那都是许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不记得那些事了！对于你的情况，我也一概都不关心！”

老药鬼猝不及防地被甩开，盯着兰婆哦，一脸伤心：“兰珠，你这是？”

兰婆婆夺门就要离开。柳执初却在旁边看得迷惑不已，忍不住开口：“兰婆婆，你费了半天的劲，想要找到《南疆蛊术》这本书，是不是为了救老药鬼？”

此言一出，兰婆婆立刻僵住。老药鬼也是一脸的震惊，呆呆地看向兰婆婆：“兰珠，你，你竟为我牺牲到了这个地步？”

“瞎说什么！”兰婆婆脸上挂不住，怒斥老药鬼，“柳姑娘说的，确是实话不假。但身为医者，想要了解更多的医术，原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我兰珠是想寻找《南疆蛊术》不假，但那却不是为了你！而是——”

“兰珠，别说了。”老药鬼却是一脸痴痴呆呆地抱住兰婆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我都明白！”

被老药鬼

一抱，兰婆婆的话哽在喉头，顿时说不下去。她唇动两下，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这狠心薄命的东西！若不是你当年沉迷于医药，你我之间，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一看兰婆婆哭泣，老药鬼急得不行，小心翼翼地道：“兰珠，兰珠你别哭了。我错了！你放心，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其实这些年，我过得又何尝痛快……”

两人不顾柳执初还在场，便说起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柳执初失笑地摇了摇头，看了二人一眼，静悄悄地离开房间，随手把门关上了。

至少这一刻，就留给那对多年未见过的旧相识吧。

……

柳执初在外头足足逛了半日，才回到自己的屋子。老药鬼此时已经离开，兰婆婆还默默站在那里垂泪。

看见柳执初回来，兰婆婆连忙福了福身：“柳姑娘，您回来了。”

“嗯。”柳执初笑笑，问，“你和老药鬼之间，把话说开了没有？”

兰婆婆红着脸点点头，又摇摇头。嘴唇嗫喏了两下，却什么也不说。

柳执初看得奇怪，不由问：“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兰婆婆，我可不是什么擅长猜谜

的人。”

“回柳姑娘的话。”见过老药鬼和柳执初的关系，兰婆婆对柳执初的态度有恭敬了不少，“我也不知道，我和老药鬼之间的关系，算不算是和缓了。唉……不瞒您说，现在我这心里，也是乱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