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雪地上的刀,冰凉的手指轻轻摩挲刀刃,刀身轻颤,也不知是她的手太寒凉,还是刀上的劲道还未散去。
“真是把好刀啊……”
她抬眼望去,便见那年轻公子捧着手炉站在不远处,这样寒的天气,他身上却还带着花香。
她还刀入鞘,重新把腰间系刀鞘的结子挽好方才看他,“你送的东西,自然是宝贝。”
他不置可否,只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那松柏倒下的地方。
“可是有任务?”
他身旁的侍卫不等他发话早已心领神会的将一个信封递给她。她知道,这又是一个异常艰巨生死一线的刺杀。
他的笑堆在嘴边,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这次任务完成,你就是最好的杀手!”
她干脆的转身,几个回旋人便已飞出王府。
身旁的侍卫有些担心道,“王爷,咱们派遣的人都没有回来,她怕是……”
下一刻一个耳光便甩在侍卫脸上,“多嘴!”
虽然人被打的踉跄,可身为军人的他面不改色的单膝跪地,低首抱拳,任凭嘴角的血丝淌下,在雪地里盛开成一朵又一朵的红梅,“请王爷恕罪!”
室内炉火烧的正旺,他躺在白虎皮铺陈的椅榻上闭目养神,身旁的绝色侍女一位斟茶,一位将削好的瓜果分成一小块,用银签串起递到他嘴边。
房门被打开,风雪夹着逼人的寒气便毫不留情闯入房内。侍卫披着一身雪花恭敬的站在门外。
他睁开松惺的眼睛满意的问,“回来了?”
“王爷,一号任务失败!”
脸上的笑容似是被狂风吹裂了一条缝,继而迅速扩大成千丝万缕,侍女递上茶盏,泡着碧螺春的茶水正冒着悠悠的茶香。
他懒懒的伸手接过,品了品,凉薄的声音自辗转在杯沿的唇齿间发出,“没用的东西!”
这一世,他是瑞王夜玄,她是杀手,无名,无姓……
“痴儿……”
水镜旁站立着两位身影,正是兮离和辟芷。水镜中定格的画面是女子浑身是血的躺在雪地上,连周围的雪也被血水浸透。
就在她临死的一刻,还念念不舍的向早已从被对手击落的刀爬去,一点点,一寸寸,全然不管留一个背面给敌人于早已身受重伤的她而言是没有任何活路的。
她不管不顾,只拼尽力气去捡那把刀,意识已经模糊,嘴里还喃喃的喊着那人的名字,断断续续,喑喑哑哑。
她的血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蜿蜒的痕迹,旁人若是这样流血早就失血而亡了,她却全凭着一口气,一个执念,手指**雪中,支撑着身子往前行。指甲因为太过用力而断掉,可她却浑然不觉,只朝着一个方向,爬着,爬着……
在指尖离刀还差一指的距离时,她吐出一大口血染红了衣襟,终于无力的合上眼。
辟芷有些动容的叹息,“执着如尘,也只是徒劳。”
兮离神色依旧清淡,“能看透的情爱,便算不得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