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征进来的时候，女儿善氏正在哭，抹着眼泪还不停叨叨。

“怎么回事？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善氏见父亲到来，总算稍微缓和情绪，把刚才刘乂进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在父亲的威压之下，她没敢隐瞒与刘曜的奸情，不过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还不是为了乂儿，只是想稳住刘曜而已。

儿子刘乂与“大司马”刘曜的关系降至冰点，做母亲的主动献身政敌，说出去很伟大。但单征了解女儿的脾性，水性杨花而已，还说的道貌岸然，真是不知羞耻。不过，单征倒是觉得可以利用，综合分析刘乂与刘曜的力量对比，无疑是刘曜兵权更大，在军中威望更高，要想取胜必须耍一些手段。

单征在女儿耳边说了几句话，善氏错愕道：“父亲非要如此吗？”

单征点点头，怎么？你还不舍得？皇帝与大司马争斗，两人只能活一个。

善氏怔怔出神，在儿子与情夫之间，他只能选择其一。

……

刘曜离开善氏住处后闷闷不乐，换了谁也高兴不起来，刚与皇太后欢好到妙处，那小崽子闯进来。而且还被他给发现了，刘曜私底下看不起这位小皇帝，情急之下将他踹倒在地。

刘曜琢磨，今天这罪过大了，与皇帝公开翻脸，他只剩下两条道走，要不坐以待毙，等着刘乂出招。要不先下手为强，带兵杀进皇宫，弄死刘乂后自己称帝。就在刘曜犹疑不定的时候，皇太后善氏让女官来唤他，说是已经说服了刘乂，善氏想做个和事佬，让双方消除误解。现在大敌当前，不应该彼此敌视，到时候被晋人占了便宜，想哭都没地方去。

刘曜也是个直爽性子，他没想到还有第三条道，刘乂是善氏的儿子，善氏如果愿意撮合，两人修复关系未尝不可。到时候刘曜认个错，献上点东

西，小孩子哄一哄也就好了，毕竟他还得指望自己去打仗呢！

大敌当前，匈奴族人全指望着刘曜，说来也是讽刺，曾经威名赫赫称霸草原的大匈奴，现如今已经没落到将才凋零，数来数去没几个拿得出手的。刘曜很自信，匈奴汉国没有我不行啊，老子不可或缺。

其实，刘曜勾搭善氏有段时间了，以至于刘曜很多次在朝议上不出现，多半都是赖在善氏的房内。这个消息很多人都知道，唯独刘乂没听说，当事人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刘曜觉得这情人靠谱，加上对自身能力与威望的自信，没有再过多思考，带了几名部将出门要走。出乎意料的是，刚出营门不久，路旁有个人喊他：“大司马，借一步说话。”

刘曜转头，看见一个长相奇怪的人。首先他不是中原的晋人，与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其丑无比。但是这种丑与匈奴人不同，匈奴人是五官紧缩，挤在一起很热闹，但此人是短鼻子大嘴巴，腮帮子嘟囔着，两只眼睛凸出，眉毛厚的像胡子。

“你找我？”

这个丑人走近了，用只有刘曜能听见的声音说：“皇太后处有诈，大司马有去无回！”

这句话一出口，刘曜知道这丑人不得了，他知道皇太后那边的消息。刘曜打量着他，除了丑什么都看不出来，索性直接问：“你是什么人？”

丑人回答道：“我是石浩然派来的，名叫张昌，字晏飞。”

刘曜又是一惊，他居然是荆州牧、镇南将军石凡的人，而且他还知晓自己与皇太后苟且之事，甚至知道今晚他要赴的局有危险。略一思考，刘曜支开其他人，他要单独与张昌聊聊。

张昌说道：“皇太后与其父单征设好了圈套，五十名刀斧手埋伏在帷帐后面，专等大司马朝里面钻。”

“消息

可靠吗？”

张昌肯定道：“千真万确！”

既然有危险，刘曜转身向回走。张昌在后面跟着，问：“将军准备如何应对。”

刘曜道：“不去了，我在军营，看他们能奈我何！”

张昌见状，急忙规劝道：“将军不可错过良机。”

良机？哪来的良机？

张昌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刘乂与将军之间，只可能有一个活下去。趁着敌方不备，此时动手胜机尚存，一旦错过拖延日久，他是你们匈奴人的皇帝，你觉得孰胜孰负？”

刘曜本来不爱搭理他，如今看来颇有几分见识，问道：“那你以为该如何？”

张昌干脆道：“将军迅速带兵入宫，处斩刘乂，另立他人为帝。兵贵神速，迟则生变。”

刘曜盯着他，好半天问道：“谁让你这样说的。”

张昌毫不迟疑，答道：“我家将军石浩然。”

“他想做什么？”

张昌道：“他说与你在洛京时有旧，不忍将军被害，想帮你登上高位。”

“那他想得到什么？”

刘曜是痛快人，你帮我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还不是妄图得到什么。刘曜最大的疑问是，你怎么知道我有难？

张昌如实回答：“我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