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军隐秘于此，同样从衣服底下掏出兵器，像是事先已经演练过，在天师道徒冲到观礼台之前，迅速围拢将他们全部控制。

张椒眼睁睁看到这一幕，惊骇的嘴巴差点忘了合拢，“石凡，你竟然都知道？”

“天师道不停叫板，都叫嚣成这样了，我怎会不注意。你以为官府里有你们的内应，你们身边何尝没有我的人？你们内应传回去的消息，你怎知我不是故意泄露的？真以为襄阳人多我便无从管理？”

石凡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金丝软甲脱下来，胸口处被划伤几道口子，但都是很浅，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时候，曹梦之、胡母辅之被带上来，连同受伤倒地的张椒一起，三人再聚首都满脸沮丧，他们竟败的如此彻底，甚至于怀疑根本还没动手便已经失败。

荆州的官员也都过来了，今日参赛的五十名学员围在台下，因为石凡说有两名天师道

徒，他们彼此之间互相警惕。

石凡先冲台下一笑，说道：“直到此刻为止，我仍未宣布天师道为非法，那么作为天师道徒并没有错。好比说我的小兄弟，也是我的好友葛稚川（葛洪），他与师傅郑思远（郑隐）都信奉天师道，但他们治病救人，并未犯任何违反荆州律法的错误。台下学员里有两名天师道徒，哪怕他们心怀杀我之心，但并未付诸实际，那就是无罪的。荆州的律法告诉我们，不能因为别人想什么而下结论，我们只能判断他做了什么。”

学员们纷纷点头，对于法制荆州，大家多有耳闻，今日听石凡对具体一个条款的实例解读，心中大多是叹服的，有人说石凡只是装装样子，看起来装得有点像，很有可能是真的。

石凡转过头，看了眼胡母辅之，说道：“你是王平子派来的，扰乱我荆州秩序，绑架人质并企图杀害他人，犯罪事实很清楚，交律法院审判，此事没得商量！”

胡母辅之被带走，人家说的都是真的，他想骂两句都没借口，只好灰溜溜的被带走。

接下来到了正题，石凡伸手示意，赐座！

“今天当着上万双眼睛，有荆州的官员与大族，也有平西军的将士，还有你最铁杆的天师道徒，我与你好好掰扯掰扯！”

什么是“掰扯”？曹梦之与张椒都听不太懂，但看石凡的意思，他要在大众广众下把事情说清楚，大家底牌都露出来了，是时候有个了结。

军卒搬来三个蒲团，石凡做一个，剩下的给曹梦之与张椒。

曹梦之很被动也很尴尬的盘腿坐下，张椒双腿有伤，虽然血已经止住，但还是很疼，他只是拖着两条伤腿趴在上面。

曹梦之为掩饰尴尬，想硬气一把，喝问道：“石浩然，你是想和我们谈判？”

如果石凡回答是，他后面有准备好的说辞。但石凡没有，回应道：“谈判？你输的裤衩都没了，拿什么跟我谈？”

台下的天师道徒虽有惊呼声，却无奈的低下头，败军之将，是没有什么好谈的。

曹梦之没料到石凡这么强硬，想想也是，被人家一股脑抓住所有主力，天师道精锐全无，还能兴风作浪吗？

石凡不像是和他俩说话，从蒲团上站起，冲着下方大声说道：“你们信什么我不管，佛教徒也好，天师道也罢，或者是什么，但你们是荆州的百姓。没粮食的时候，官府不会让你饿死。没房子的时候，官府不能让你流落街头。只要你想，干活就能换钱，努力就能做官……”

石凡这一套说辞不新鲜，但贵在真实，其中任何一句都不是妄言，下面的自己人高声附和，天师道徒的脑袋低的更厉害。

石凡说的没错，有饭吃，有房子住，有家人朋友，还有官府保护，你凭哪条造反？只因你是天师道徒吗？你信仰天师道不是为了活的更好吗？难道不是因为它能治病能施舍饭菜吗？

石凡见效果不错，继续道：“但是，我也不管你信什么，信佛的还是信道的，都是荆州的百姓。你们种地就要向官府交税，敌人来了你们就是得保卫家乡，你们必须遵守荆州的律法，任何人不得歧视与你们不一样的人，无论他是非教徒，还是外地人、匈奴人，或者什么人。在荆州，所有人都一样，同样的享有权利，同样的要尽义务。总之一句话，信教是你们的自由，犯法严惩不贷！”

石凡的话语掷地有声，告诫每一名天师道徒，平时有点想法是好的，但不要执迷不悟，更不能拿官府不当回事。

见火候差不多，石凡道：“认识到今天错误的，自觉站出来，今天念在你们受人鼓动，可以酌情轻罚！”

观礼台，蒲团上坐着的曹梦之急了，他的两千多铁杆信徒，陆续有人走出来，后来直接排成两队，自愿接受律法院的处罚。

石凡看着热锅蚂蚁一般的曹梦之，低喝道：“不急，现在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