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冲上面喊道：“河间王殿下，先别忙着得意！现场抓了这么多人，怎么少了一些？”

少了谁？河间王不知他指的是谁，裴頠吗？他名声太大，而且的确是个治国能臣，还是留着更好。潘岳吗？他逃得早，当初贾南风抓捕石崇等人时，他作为贾南风的亲信却带全家消失，似乎早已预料到有今天似的。其余还有好多，不是河间王不想抓，而是真的抓不到。

河间王没空和他闲聊，手中令牌一扔，给我全拿下！

李阳见对方没兴趣聊，只能主动翻开自己的底牌。远处围观的人群涌现出一群青衣青帽的人，裸露的一条前臂上绘着水墨画一般，他们拿住了一些人，虽然现场很多人不认识，但台上的河间王认识。

他的王妃，他的世子，他的管家……

东海王与齐王的境遇差不多，所有他们关心的人，李阳全给抓来了。幸运的是，东海王的大本营在徐州，亲人朋友在洛京的很少，齐王年轻尚未婚配，同样没太多家人。唯有河间王，几乎所有亲属都落入李阳之手。

无论是哪个王府，都有重兵把守，他是如何做到的？李阳只是笑，你们太小瞧青衣会的能量了，如果我说洛京的市井间有至少一成的人是青衣会，世家大族甚至各家王府里比例更高，你们或许不信。但是，这就是现实啊！李阳无论攻取哪座府邸，都是一样有内应的，李阳到了哪里随便一喊，都是有兄弟的。你以为这些披盔戴甲的禁军能够例外吗？你以为站在高处的官吏们可以免俗？

河间王汗都冒出来了，眼前的情形太棘手，他问询东海王、齐王。

东海王犹豫再三，说道：“今日若怕了石崇与李阳，你我有何脸面待在洛京？为今之计，趁着他俩都在，不如围而歼之，方解我等心

头之恨。”

齐王也说：“东海王殿下说的对，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若能灭掉渤海石家与青衣会，一切都是值得的。”

河间王咬着牙齿，显然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伸手要下达号令。他看到夫人那张老脸满是泪，看到三个年幼的儿子被人摁着头，看到最喜欢的小妾花容失色……

谋士毕垣在身后提醒道：“殿下，万万不可！”

作为河间王的谋主，毕垣早看出了蹊跷，贴着河间王耳边说：“东海王、齐王的家眷都不在洛京，他们不怕，但殿下您不行啊！更何况，殿下今天摆这个场，是为了杀人吗？是为了抓石崇与李阳吗？是为了与渤海石家、青衣卫结为死敌吗？”

连声的反问让河间王警醒起来，他怨恨的看了眼东海王与齐王，你们顶多死个小妾，我却是王妃与世子，三个儿子是他心尖的肉。

河间王不能与对方翻脸，但是又无法讲和，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下放了一干要犯，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如何？

石崇与李阳给不出，他们的出现只是中断了行刑，却不足以救出所有人。就在场面陷入僵持，双方都很尴尬的时候，一支人马杀了过来。出人意料的是，这支队伍来自城外，在洛京城封闭的时候，它竟顺利进城并来了刑场。

到了近前，几乎人人都看出蹊跷，这支队伍有着鲜明的特点，所有人精盔细甲胯下骏马，三百余人的队伍全是女的。与一年前的公主卫队比，现如今的队伍多了百多人，其中包括石凡的侍妾绿珠与红旖，与此相比更大的变化是，一年前全是少女，如今多半生养过孩子，她们已嫁做人妇。

领头的人漂亮极了，无论的民众与军卒都暗自惊叹，此等俊俏的人物，统帅一只女人组成的队伍，一定是传说中先帝最喜欢的襄

城公主吧？她怎么来了？不是说被贾南风派去前线劝降石凡吗？后来有小道消息说，她不但没劝降石凡，反而劝左卫将军孟观与石凡合作，两军合并杀回京师。

襄城公主进洛京，那是名正言顺的，而且她区区三百余人，并不足以成大事。可即便如此，河间王还是吓得面如土色，他的洛京城各处城门归不同将领把守，其中有人敢放襄城公主进来，那会不会有人放石凡进来？

襄城公主要的便是他的吃惊，她用实际行动告诉河间王，石凡并非进不来洛京城，他只是暂时不想进而已。这的确击中了河间王的痛处，他虽管过牙门军，但威信远不如石凡、孟观、周处、文鸯等人，洛京守军以禁军与牙门军为主，其中很多将领做过上述几人的部下，难保不会有人开门投敌。

襄城公主带的三百多人很快到了近前，她身旁是一个体型高壮的女子，河间王曾听说过，赵妮是吧？

襄城公主没打算和他寒暄，直截了当说道：“先帝有言，治国当施以仁德，不可妄杀无辜。敢问河间王殿下，这些人何罪？”

河间王反问道：“公主闯入刑场，只为向本王兴师问罪吗？”

“王叔言重了，我哪里敢？相信王叔抓这些人，也只是给他们提个醒，并非要他们的命。”

河间王问：“你怎知道？其实，本王今日就是要杀他们！”

襄城公主在马上大声道：“王叔要杀他们，派几个狱吏足矣，何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