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统离开没多久，又有两行脚印留在雪地上，一个九尺多高的壮汉冒着风雪赶到。

翠云庵里，石凡感叹，这第一场雪便没玩没了，怎么停了不到一天又开始了。看到壮汉，他多了个感叹，该来的总会来。

壮汉名为司马雅，太子东宫统兵的左卫率，推门进来后坐在石凡的对面，双目圆睁的看着。

王景风给两人各沏了一杯茶水，然后退到一边。

石凡面前是一叠纸，他正在写一本新的书，名曰：红楼女郎，讲述几个大家族的女孩们和一个唤作贾宝玉的男孩之间的故事，论引经据典的文采石凡不行，但如果只是讲故事，他脑袋库存量足够。这个《红楼女郎》已经写到第七个章节，石凡按照模糊的记忆自由发挥，除了写诗不如曹雪芹，不能动辄几十首扔出来，但总体框架与脉络相似。如今林妹妹已经进了贾府，贾宝玉说出那句经典的“这妹妹好像哪里见过”。据石凡的身边的亲密而热心的读者王景风说，从没读过这种连续的故事，精彩极了，督促他赶紧写。

石凡准备写完前面部分先发个小册子，试探下市场行情，然后继续写续集，挖个天大的坑，等着全天下所有喜欢看的人朝里跳。

对面的壮汉没空等他写完这一段，焦急的放下茶杯，说道：“石将军，你是殿下的至交好友，你不帮他殿下危矣！”

石凡叹道：“楚王也是我的好友！”

壮汉一时无语，楚王司马玮已经被杀，怎能拿他和太子殿下比，晦气！

司马雅虽然也姓司马，但他不是河内司马氏，并非宗室之列。但是对太子司马遹的忠诚，或者说荣辱与共的意识，石凡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司马卫率，帮我给太子殿下带个话，石凡非不愿相助，只是形势所逼无能为力。上次的事件之后，

贾后铁了心要对付殿下，对我等已有防范。她手里握着至尊，若要强行起事，只能是以卵击石。为今之计，只能是留下有用之身，更待合适的机会。”

司马雅失望道：“贾后若是出手，我等还有机会吗？石将军几次危急时刻力挽狂澜，难道不懂得先下手为强？”

石凡摇头说道：“并非不懂，问题是，先手已失！”

若贾南风不知不觉，或许能有取胜的机会。但是你将借口拱手奉上，对方拉开架势要整你，哪还有什么先手？

司马雅脸上的表情失望之极，连声的叹气，“石将军如此绝情，太子殿下若倒了，你也会体会唇亡齿寒。”

石凡点头应承：“我与太子确为至交，否则也不会对你坦诚相待。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不是兵戈相向，而是想办法保住太子之位，然后才有回旋的余地。”

司马雅肃然道：“石将军是铁了心置身事外了？”

只见他缓缓的站立，突然举起了刀刃，放在石凡的脖颈。

“太子殿下交待，你若不从，宁愿你不存在。”

石凡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在威胁我？”

司马雅道：“不是我，这是太子的意思。”

石凡叹道：“太子有个毛病，对景风他求而不得想去毁掉，没想到对我也是如此。司马卫率，你如果能活着回去，见了他记得说声。石凡记得与他的交情，我仍是东宫里的太子中庶子，他也是我金谷二十四友之一。”

司马雅疑问道：“现在刀架脖子，你还管我能不能活着回去？”

石凡笑道：“先己后人，我住在翠云庵，死了也好收拾，至少不用在雪天里跑山路。而你路途又遥远，此行颇多坎坷，反正城门已关，不如在庵堂暂住一宿，明日一早赶回去。”

司马雅狰狞道：“你……你……”

杀人呢，石凡

不够严肃，司马雅很有意见。可是他的话还没说话，胳膊一软刀掉落下去，身体也委顿倒在地上。

石凡答道：“你猜的没错，茶水有毒！”

……

皇宫太极殿偏殿，太子司马遹被召来此，从人挡在门外，他一人在殿内等候。

就在半个时辰前，有太极殿的宦者传召，说皇帝司马衷身体有恙，让他速来太极殿见驾。司马遹疑惑重重，最好的念头是，老爹病重不行了，难道要传位于他？这可是日思夜想的美事。最差的念头是，不会是贾后的阴谋吧？她发觉私底下的举动，趁机要加害自己？

身边的谋士们七嘴八舌的出主意，可是太极殿传旨的宦者外面候着呢。如果司马遹不去，那就是违逆圣旨，贾南风以此便可以对付他。最后有谋士说，太子殿下尽可以静观其变，只要不犯错误，有那么多宗室重臣盯着，贾南风不敢无缘无故把你怎么样。

司马遹到了太极殿便被引领到此处，足足又过了半个时辰，渐渐临近深夜，还是未得相见。就连一开始传召的宦者都不见了，只有两位宫娥陪伴左右。过了会，连宫娥都仅剩一个，另外那个过了很久才回来，说道：“至尊暂时有事，让太子殿下稍作等候。因担心殿下等得焦急，特刺美酒一壶！”

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