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亮老管家就来了，石凡从绿珠、红旖姐妹房中出来，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老管家说道：“小郎君，今天有两件事情，一件好事，一件坏事，郎君先听哪一件？”

“说说好事，坏事你去处理！”

“坏事不说不行！”

石凡无奈：“那……还是先说好的吧！”

“桃花源侯林派乌鸦送来消息，王匀收到金谷印社制作的十本《巧夺天工》很高兴，医者张祺也收到了《伤寒杂病论》、《疗妇人方》等十几卷书的印刷本，以及小郎君送给她的《青囊书》、《五禽戏》。他们写信对小郎君表示感谢，并同意将祖辈的书公之于众。”

石凡高兴道：“太好了，立即让印社加快印刷，十日内铺满洛京的几个书局。”

石凡决定将这套书作为一个系列发行，既有医学类的著作，包括张仲景的《伤害杂病论》，华佗的《青囊书》，《五禽戏》更像是养生保健，而《巧夺天工》是石凡对马钧诸多发明及想法的总称，内里包含织绫机、龙骨水车、指南车、水转百戏、诸葛连弩等数百种物件的设计。

老管家问：“小郎君真决定将这些东西告诉所有人吗？”

“是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老管家提醒道：“小郎君深谙生意之道，岂不知无论是医书还是《巧夺天工》，其中可用来生财的门道众多，错过何其可惜乎？”

石凡笑道：“我当然知晓，只是时间紧迫，我没法悠闲的一个接一个转化成钱财。现在要做的是让所有人知道，让所有人去想，怎么借助医书治病救人，让自己更健康。看了《五禽戏》后怎么修习，从而延年益寿。看了《巧夺天工》后，看能改变什么，能继而创造什么，哪怕他

们转化成赚钱的工具，我也乐于看见。”

老管家愣了半响，感叹道：“小郎君说过一句话，我一直不信，今日观来确有其事。”

哪句话，石凡说的话太多，自己都不记得。

“提到琅琊王家王戎爱财与王衍厌财，小郎君说他们都不对。真正的答案是，钱财如风至，视若粪土归。有财却不爱财，惜财却不恋财，散财却还有财。此为至高境界，远胜王家两兄弟。”

石凡惭愧，我说过这段话吗？

“好了，你就别夸我了，还是说说坏消息吧！”

虽然假装不在乎，石凡还是很好奇的想听听。毕竟对老管家这个岁数而言，他认为的坏消息铁定好不了。

“如意巷潘府出事了！”

石凡惊道：“你怎么不早说？”

“小郎君说，先听好消息的。还说，坏事让我去解决。”

“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快说说怎么回事！”

老管家呷了口茶水，说道：“就在昨夜，宫里派兵查封了潘府，任何人不得外出，也不得进入。至于潘安仁本人，据说暂时还可以自由，朝廷命其三日内说清与贼人勾结真相，否则全家入狱，女眷没官。”

没官就是收归朝廷来安排，可能作为官妓，也可能分到哪个王府做婢女。石凡想想都头疼，怎么贾后连卫瓘都能放过，唯独对潘岳动真格？

石凡没耐心闲聊，带着门外等候的石勒与陶侃出门，直奔如意巷而去。

陶侃在路上冲石凡竖大拇指，郎君威武啊，倚翠楼都快被你摇晃倒了。

有那么夸张吗？搁在平时石凡和他讨论会女人，今天没大有心情，转而问：“岐思远哪去了？”

“那夯货，新婚燕尔，每天晚上翻山越岭，估计是累坏了，又爱喝口酒，估计这会还没醒！”

“随他

吧！”

论才能，岐盛属于异类，平常事并不安排他做，能少喝点酒，关键时刻出个主意提个醒，他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平时半个时辰多的路程，清晨人少马儿跑得快，今天很快便到了。如意巷被整个的封闭，有禁军在行走，带队的是新提拔的殿中将军孟观。

“多大点破事，还要孟将军亲自出动？”

孟观见石凡来了，连忙起身过来迎接。他以前是殿中中郎，帮杨骏夺权没得封赏，帮贾南风除杨骏还是老样子，写好的诏令被汝南王拒绝。现如今帮着贾南风再灭汝南王，总算提拔殿中将军的职务。据说朝廷近期还有新的诏令，石凡将正式任命北军将军兼领右卫，而他孟观则有望升任左卫将军，统领熊渠虎贲。

不管怎么说，无论现在还是将来，石凡都是他的上官。孟观客客气气迎石凡进去，边走边介绍道：“上面的旨意，你知道的。”

上面，自然是指贾南风。不止是权势，这女人即便是床事，也喜欢居高临下在上面抖动。不知谁人传播，宫内很多人都知晓皇后娘娘的怪癖，一般提起贾南风的时候，都喜欢大拇指向上翘，说一声“上面”。

石凡问：“府里人没事吧？”

孟观答道：“莫将知道你与潘家的关系，怎会为难他们？只是在院门贴了封条，不许人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