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需要杀你也能稳操胜券，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

石凡冷冷道：“莫要多费口舌，反正我也不会信你。今日既然在此遇见，那是你自找的麻烦。公平点吧，拔出弯刀，我与你一战。”

“这样，恐怕不好吧？你我已没了生死相搏的必要，说不定哪天斗转星移，我等还要并肩作战，也是说不定的。”

石凡不容分说，今天铁了心要取他性命

。

刘聪后悔了，他见过的中原人没有这样的，你是不是要顾全一下今日大喜的氛围，要不要讲究下礼仪秩序，这可是杀人的大事，就不能严肃点吗？可惜石凡不是，刘聪才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数不清。

他身侧的刘曜弯刀出鞘，匈奴大部队已经开拔离石，跟随进来的唯有数人，和石凡一伙打完全落在下风。刘曜不得不担负起对敌的重任，这位义兄敢作敢当又谋略百出，今天却落了个自投罗网的下场，说起来这才是造物弄人。

“玄明来了，浩然带他过来喝酒吧！”

剑拔弩张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卫瓘与刘毅一前一后走出，目光温和的看着众人。

石凡想了想，强行压制住厮杀的冲动，愤然走入厅堂。众人收了刀剑，纷纷跟着进来。

厅内两排矮榻，卫瓘落座首席，旁边是他的老伙计刘毅，石凡与裴頠、刘琨一伙就坐，匈奴人刘聪与刘曜也在。

待酒菜上桌，气氛略显诡异，大家各怀心事，碰杯的同时，连杀了对方的心都有。

酒过三巡，卫瓘端着酒樽说道：“刚才的事情老夫都看到了，玄明啊，你实话实说，如果没有老夫出言相阻，你猜浩然能不能杀了你！”

刘聪点头道：“多谢卫公救命之恩。若论刚才，浩然与我战力相当，但是手中有名器，相较之下我落下风。此外我的随从中只有义弟高人一头，但对方几位都是强悍之人，如果卫公不劝和，聪今日定然丧身于此！”

“既如此，老夫斗胆为你们做个约定，不知可遵循否？”

刘聪道：“卫公出面自是无有不允，请讲！”

石凡也不好反对，静听卫瓘言语。

“从此以后，玄明休要提什么杀父之仇、杀兄之仇，更不准带兵踏入洛阳附近半步！”

前面一半刘聪能懂，后面不让带匈奴兵来是何意？

卫瓘老谋深算，替刘聪分析道：“你今朝得志，胡作非为，居然让大队兵马来洛阳附近。须知这是可以灭族的大罪，你怎知汝南王老殿下能一直身体康健，朝中哪天不会换一个强势的人物，万一那个人是石浩然怎么办？所以说，这件事情不能一犯再犯，否则不用石浩然杀你，朝廷会给你一个公断。”

这样说的话，刘聪懂了。他这样做始终给人以口实，朝政形势千变万化，指不定哪天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刘聪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必要把自己放在火上烤。

卫瓘继续道：“浩然呢，以后休得在朝堂上提起匈奴人。你的那本书也别再卖了，解释不了什么，反倒添了很多议论。”

石凡点头，知道是卫瓘为他好，今天杀了刘聪或许有利于社稷，对他本人却没有太多好处。以前匈奴人为刘渊报仇，以后接着为刘聪报仇，石凡又不能将人族灭，何必自行添这个麻烦。至于以后在朝堂上，更是没必要与匈奴纠缠不清，贾后与汝南王争斗的厉害，没有谁关心匈奴人做了什么，匈奴人又在想什么。

卫瓘又好言相劝了一会，他现在的心态有些避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朴素想法，劝着大伙都能安居乐业才好。

对于放走匈奴人，石凡虽然不情愿，却认可这是很好的做法。看样子刘聪短期内不会骚扰，再配合他的二兄刘恭演完戏，四兄弟中石凡摆平了三个，只剩下一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刘乂。

脑海里想着事情，石凡朝门外看，远处有个少年冲他打招呼。

是杨奕，他拼命朝石凡摆手，然后上马走了，仍旧全身是黑只露两只眼睛。

石凡懂他的意思，这是要去吴郡，找江东暮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