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准备起床。虽然时辰晚了点，翠云峰还是要爬的。

侍女们听见石凡醒了，已经鱼贯而入，有人帮着他穿衣服，有人打来洗脸与漱口的水。石凡来这个时代久了，渐渐适应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反而很享受身为纨绔的优越感。

老管家待在门口，闻讯也走了进来，“小郎君，河东卫家传来消息，让你今日务必过去一趟！有急事相商！”

“河东卫家

？怎么了？”

“报信的人称，是他们家主说的，郎君去的越早越好！”

他们家主？不就是老狐狸卫瓘吗？石凡埋怨道：“卫公的召唤，你怎不早说？”

老管家表情不变，解释道：“听闻小郎君四更天才躺下，老奴不敢惊扰，怕乱了小郎君的清梦。”

好了，石凡只是随口一说，出门后直接上马，让人喊许彪在后面跟上，他要直接去铜驼街的河东卫家。

刚到府门还没等通报，卫玠已经迎了上来，略带埋怨的说道：“浩然，你怎么才到？”

“没时间和你解释，卫公何在？”

卫玠领着他去卫瓘的书房，在路上简要的说了下，卫烁回府后详细讲述昨日的情况，当然没提在马背上和石凡的苟且。卫瓘听后捻着胡须说，你的主意倒是不错，可最大限度挽救家族荣誉，只是祖父担心，嫁给渤海石家的郎君做妾，同样有失河东卫家的颜面啊！

石凡不知老狐狸想什么，如果他不同意自己与卫烁的事，那么连这次见面都属多余。既然两人相好，你不做妾，难道有办法毁了和公主的婚约？

见石凡到来，卫瓘毫无老前辈的架子，他主动站起身，语气和缓的说道：“老夫年老体衰，不能出门远迎，请石家郎君莫怪！”

天底下除了皇帝，谁能享受让卫玠降阶相迎的待遇。石凡知道他只是客气，只能用更加的客气来应对。

“卫公是大晋国第一德高望重之人，能与卫公面谈是凡的荣幸！”

卫瓘谦逊的摆摆手，示意石凡坐下，和蔼说道：“昨日之事，从孙女都详细说了。”

卫烁的祖父与卫瓘是堂兄弟，她跟随父亲来洛阳暂居此处，因此卫烁并非卫瓘的亲孙女。但卫烁冰雪聪明惹人怜爱，在整个河东卫家

，她是长辈们最喜欢的一个。在父母相继因病早逝以后，卫烁并没有选择回河东安邑的老家，而是被卫瓘挽留住在洛阳，像亲孙女那样的教养她。

后来，卫瓘亲自为她遴选婆家，选了江夏一等一的大族李氏，眼看着再过两年便能成婚，谁曾想发生这样的事情，搞得卫瓘有些措手不及。

“卫家郎君，你侠肝义胆，冒死救了烁儿的性命，又保住她的贞洁，老夫代表卫家要感谢你。”

石凡忙谦虚道：“我与女郎此前相识，且交谈甚为投机，既知她有难怎会不救？换做是谁都会这样做的，卫公不必放在心里。”

卫瓘突然叹口气，敲了敲面前的矮榻，说道：“可是，老夫要对不住你了…… 正如烁儿自己所说，她的名声事小，我河东卫家的声誉更大，绝不能因此事让家族蒙羞。”

“那卫公以为该如何？”

“我听烁儿说了，她昨天和你交谈过，老夫可以让她嫁给你做妾。但你必须答应两件事，第一，带她拜见襄城公主，第二嘛，你要去江夏李家在洛阳的府邸。”

石凡不解，“见襄城公主，那是因为石公担心女郎以后的幸福，事先征询公主的同意。至于去江夏李家，又是为何？”

卫瓘答道：“刚才说对不住你，正因为此。老夫会让犬子去退婚，你要跟着，告诉李家烁儿和你相好的事。”

“卫公为何要去退婚！”

卫瓘叹道：“现在去还有个说法，若是等李家找上门来，就被动了！”

卫瓘的话音未落，门外有管事急呼道：“家主，不好了，江夏李家来人了，口口声声说是要退婚。”

卫瓘“啊”了一声，显然是有些吃惊。卫烁与江夏李家解除婚约，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他不想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