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两人竟然就这么僵持住了。直到西泽率先打破局面，他突然笑了起来，整个身子向后仰去，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能让他如此开心。苏念烟皱着眉头，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定没有脏东西留在脸上。

“长公主还是原来的长公主吗？”西泽这句话，似乎对以前的建宁长公主很熟悉。苏念烟抿着嘴，仔细回忆小说里的剧情，但建宁长公主只是个配角，除了对付女主余文茵时，其他剧情根本不会出现。

考虑到西泽原本对貌美的建宁长公主有好感，两人当时又都在宫廷里，以西泽的手段，必然是用计接近过建宁长公主的。这让苏念烟不得不怀疑，西泽是否用接近大公主的方法，接近过原本的建宁长公主，而建宁长公主险些被送去西凉国和亲，也是这位西泽王子所谓，若是如此，“自己”倒是真的符合西泽寻找的合作对象的条件。

“或许吧。”苏念烟莞尔一笑，撩拨着自己鬓边的碎发，面对对方的提问，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本宫倒是好奇，二王子莫非来自西天净土，竟是个活菩萨。”苏念烟略带嘲讽地说道。

“长公主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西泽挑高眉毛。

“二王子寻求合作者，都是一味的给予，却不想要回报，可不是活菩萨。”苏念烟抬起手，掩住自己半张脸，“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宁和大长公主要的怕是能够跟皇家定亲，其中有西泽的干涉，才能让小平北王和大公主的亲事这么快定下来；而小平北王则是想向自己的杀母仇人复仇，不仅仅是宁和大长公主，还有当年劝说老王爷的太后，太后老奸巨猾，便只能对皇帝下手。明明做了这么多，西泽却并未贪图什么，这才是苏念烟最好奇的点。

若是西泽想要朝廷动乱，借此协助西凉国攻陷南方，为他脸上贴金，日后在西凉国的地位稳固。倒是可能，但未免有些儿戏，无论皇帝身上发生什么，只要太后还在，便不会让朝廷乱起来，更别说还有太后扶持的外戚——武家和张家。

而且，西泽也该知道，西凉国能不能攻陷南方，关键点都不是在京都，而是在镇南王府。老王爷骁勇善战，如今更有个精通兵法的顾将军，只要镇南王依旧忠臣，哪怕是朝廷内斗，也不会伤到他们分毫。

那些文官们虽然看不起武将之流，但也都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在京都玩弄权术诡计，都是因为这些将士们守卫边疆得利，护得天下太平的缘故。故而苏念烟从来没有见到过，有哪个文官胆敢弹劾镇守边疆的将领，最多是上奏禀报江南军匪问题严重，江南本就富庶、太平，养出了不少饭桶。

“长公主感兴趣？”西泽依旧带着笑，手上却暗暗发力，捏紧了手里的茶盏。“长公主若是同在下合作，自然会知道，在下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说罢，西泽用炽热的目光看向苏念烟，苏念烟则冷哼一声，别开了头，回绝了对方的邀请。

“那可是真不巧呢，看来在下无法让长公主安安生生地待在府里了。”西泽惋惜的摇着头，眼看就要起身，气势汹汹的模样，似乎要对苏念烟动手。就在此时，水亭外面传来吵闹声，声音由远及近，苏念烟侧过身子，假意看向外面，余光却落在西泽一行人身上。

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手里揪着个柔弱的美人儿。那美人被婆子惊人的力道掐着手臂，两眼通红，可怜兮兮地四处张望着，不是旁人，正是苏念烟送去西泽身边的月华。杜鹃轻咳一声，示意婆子停住脚，不可再冒进了。

“长公主！奴婢抓到一个贼！她鬼鬼祟祟的，又不是我们府里的人，刚刚还在四处翻动，想来是要偷东西的。”那婆子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因为与苏念烟隔得远，并不能看见被苏念烟挡住的西泽一行。婆子啐了一声，将月华摔在地上，骂道：“不要脸的小蹄子，长公主府的东西也是你敢觊觎的？看我不扒了你的皮，送你去官府打几十棍子！”

在婆子骂人时，苏念烟发现，原本脸上带着笑意的西泽，突然呆住了，并露出几分紧张的神色来。不愧是天子近臣调教出来的女孩，竟然能将西泽迷得神魂颠倒，若是真让婆子扭送去官府，怕是西泽得开口向自己求饶了。

“这不是翠石坊的姑娘吗？”苏念烟冷哼一声，转过身，撑着下巴看着脸色惨白的西泽王子，用拇指上的护甲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过了片刻，才道：“送回翠石坊吧，可别碰碎了这位姑娘。”苏念烟转过身，扫了眼低着头的月华，抬手挥了挥，示意婆子将人带下去。

再回头看西泽，那三人已经不见了。“轻功确实了得。但术业有专攻，带他来的那两人应该是专攻轻功。”杜鹃不屑一顾地说道，见那个婆子还没将人带走，问道：“怎么还不将人带下去？”

“镇南王府的世子来了，说是有太后娘娘的口谕，长公主可要见他？”婆子这才说出，自己寻过来的真正原因。顾枕书？苏念烟高挑眉毛，没有再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世子有母后的懿旨，便请进来吧，带来此处。”

婆子领了命，立刻揪着月华离开了。苏念烟又让杜鹃将西泽用过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