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玉盯着镜子,想起来那位公子一双修长细腻的手。
这是他给自己画的吗?
真是细致又温柔的人。
染玉看着看着,忽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一个想法忽然从她脑子里冒了出来。
我也打拼这么多年了,不如便攒钱赎了身,回乡下去好好过日子吧。
她对着自己一笑,觉得自己有些异想赎身就赎身,哪是那么容易的。那可是一笔天价,现在的她是拿不出来的。
“唉,没想到我居然也有一天会对着镜子伤春悲秋。”
染玉自嘲地笑笑,打开首饰盒,想找根发簪把长发绾起来,但是刚一打开,她就愣住了。
只见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一张张银票。
清晨的风从窗里吹进来有些冷,染玉看着这盒银票,看了好半天。
“啪嗒。”
水打落在钱币上的声音。
“要是问问他的名字就好了。”
就在于落央楼仅一街之隔的客栈内,杨阳阳是被那稳定而绵长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她盯着轻微的头疼,满身低气压地去开门。
心说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我就把敲门的这个人绑了扔河里跟那个妈妈作伴去。
结果迎面就撞见了一张憨态可掬的熟脸,杨阳阳定神看了半晌。
“何大人?”
“大人说姑娘要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刑骏忽然出声,差点把杨阳阳吓得叫出声来。
他刚刚一直在侧边,杨阳阳的注意力都被何庸那张分外憨的脸吸引去了,所以第一时间根本没见着他。
听见了想要的消息,又被这么一吓,她脑子里的瞌睡顿时不翼而飞。
“稍等。”
杨阳阳飞快地关上门,然后回到房间里把自己收拾出了个正常人的样子,这才重新打开门,开口就是一句。
“尸首在哪?”
何庸也没有扯皮,直接道。
“送回刑部去了,姑娘要现在回去看吗?”
“去。”
杨阳阳一点头。
“不过这里还得请何大人派点人来盯着,万一云仲栢真的回来了呢。”
“好好。”
何庸再一次很没出息地满口答应了下来。
走到楼下门口的时候,何庸对迎上来的两个穿着寻常服装的男人指了指楼上的位置。
两个人立马会意,点了点头。
杨阳阳扫了一眼这短暂的“接头”场景,心说刑部也还没烂完,至少需要的时候还是能够用上一用的。
看了一眼她就收回目光,三人往刑部赶的时候,何庸就已经把大概的情况告诉她了。
首先是之前说要查的钱叔,何庸这次居然还学会举一反三了,答应的是查住址,结果他还整出了一份行踪档案。
杨阳阳听完就知道这个人确实没有嫌疑,他每天除了遛狗逗鸟,就是跟门前的小孩子们在铺了地龙的内室里斗蛐蛐儿。
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潇洒了。
可是云仲栢是什么人,又正值他的计划临近之时,这种时候他要还能让手底下的人享受“度假”般的生活,那他就真是个绝世好老板。
但可惜,以杨阳阳对他做的那些破事儿的了解,他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动不动就是死士死士的,简直丧心病狂。
这个钱叔排除后,她现在就更加觉得那个妈妈身上有事儿了。
然后就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女人。
她刚好卡在了城南靠近城门口的那棵歪脖子树下面,虽然因为是冬天,所以没咋腐坏,但是毕竟泡了这么久,难看是肯定难看的。
她身上很干净,除了衣裳以外,其他值钱的玩意儿是一样都没有。
杨阳阳皱皱眉,那她身上估计已经被搜过了。不知道她手里的东西被云仲栢拿到没有。
三人很快就到了刑部,停尸房里站着一个一头花白的仵作,看上去很有资历。
“孙老,怎么样了,有结果吗?”
何庸先是问了一句,然后在他回答之前先对杨阳阳解释道。
“这是孙老,老仵作了,绝对靠谱。”
孙老估计是刚刚结束了验尸,现在手里杵了跟拐棍,听见这话顿时一棍子敲了过来。
“说什么呢,我哪里老了?我看你是在咒我死,好让你的那些徒子徒孙们爬上来,我打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打……”
“哎哟,孙老……孙爷!这可是正经事,陛下亲自发的圣旨,你再这样下去,就……”
“就怎么?陛下还能对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样不成,还不是你一天天心眼儿坏。”
这会儿又知道自己老了?
杨阳阳在旁边腹诽了一句,心里对何庸的那句“绝对靠谱”产生了那么些许的怀疑。
怕这两人打闹个没完,杨阳阳轻轻咳嗽了一声,悠悠道。
“谁先把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