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骏等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杨阳阳才从屋里出来。

要不是他知道杨阳阳是什么人，估计还真以为她在里面把那个染玉怎么样了呢。

杨阳阳再出来的时候除了脸色稍微白了点儿，与刚来落央楼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走吧。”

刑骏点点头，跟在她身后，两人低调地离开落央楼回到了客栈。

“你觉得那怎么样？”

杨阳阳在爬楼梯的时候，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刑骏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问他对落央楼的印象，他沉思片刻，低声道。

“就我所看见的，没什么特别。各层的房间都是相对的，在门口发生了什么基本上都能见到。但是我还是觉得，落央楼的人戒心比别处更重些。”

杨阳阳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挑眉问了他一句。

“怎么？”

刑骏罕见地有些迟疑，半晌他才说。

“太……完整了。”

他这话说的很抽象，但杨阳阳却听明白了，皱了眉道。

“你是说她们从收集信息到共享，都有一套完整的……体系？”

刑骏不见得明白“体系”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前半句话他是能听懂的，他点点头。

“差不多。”

杨阳阳喘了口气，终于到了房间门前。

“你说的也有道理，没准落央楼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说着，她打开门，直到进屋了，她才发现刑骏并没有跟来。

“站那干什么？你不想知道我从染玉那里问出了啥？”

刑骏听了这话才跟着走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杨阳阳觉得这个人脸好像有些红，难不成是酒喝多了？

摇摇头，其实她今天也喝了不少酒，但好在最开始的时候趁着染玉不注意，把自己杯子里的酒换成了茶，所以她其实只喝了后来的几杯。

不然她今天还真不一定能竖着走出来。

她点了灯，随后就坐了下来，趁着脑子还算清醒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缓缓道。

“我之所以会选择染玉，因为她是站在门口揽客的人，对进出落央楼的人应该是最清楚的，而且若是云仲栢后来又去过落央楼，她应该会有印象。”

“前提是她不是云仲栢一伙的。”

刑拘没有坐下来，而是靠在了窗边，一边注视着下面正值最热闹时候的落央楼，一边接过了话头。

“所以结果是什么？”

杨阳阳窝在躺椅里，整个人显得有几分娇小，她说。

“染玉不是云仲栢的人，据她所说，最近确实有一个奇怪的男人去过落央楼，目的是找人。”

刑骏微微蹙眉。

“谁？”

“妈妈。”

杨阳阳道。

“也就是老鸨，在妈妈见过这位男人后，她就离开了落央楼，据说是回老家了，染玉她们内部都说那个人是妈妈的相好。”

“姑娘信吗？”

杨阳阳的神色有些冷，昏黄的灯火映在她脸上，像刷了一层苍白的釉。

倒也由不得她不信，因为就在刚才，她脑子里又开始跳系统提示了。

“滴：接入主线任务，暗河淮燕。提示，提示，找出杀害妈妈的凶手。奖励……”

这个提示基本就确认了这件事肯定和云仲栢有关，因为她这一阶段的主线就是为了把云仲栢抓住。

这就是那个所谓提示？还真够随便的。

杨阳阳咬咬牙，她还以为系统最开始发布任务的时候说的提示就是一个直指云仲栢的人或者东西，结果原来是这种必须要她自己触发，而且采取了一定的措施后才冒出来说一句。

“对，就是这个，你没猜错。”

她都能够自己走到这一步了，这个提示就显得鸡肋无比，让她有些火大。

不过她很快压下了这点不好的情绪，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完成这个任务。

她有一种预感，找到凶手后，她离云仲栢就不远了。甚至……近在咫尺。

刑骏没想到自己普普通通一个问题竟然让杨阳阳沉默了这么久，不由咳嗽了一声，想说些什么。

但在那之前，杨阳阳已经回过了神，然后若无其事地接上了刚才的话题。

“我倒是想信。”

顿了顿，她悠悠道。

“现在这个时候，何大人的人应该还在搜寻那具尸首吧？”

刑骏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不等他询问，杨阳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还有一半是系统提示。

“我觉得死的那个人大概率就是妈妈，原因嘛，可能是情杀，可能是仇杀，但我更倾向于是灭口。”

刑骏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闻言睁大了眼睛，皱眉问道。

“可是她有什么值得灭口的，如果她真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