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哦，就是发现那女人死在房里的前一天晚上。我去给天字号房间的客人们送饭，那个女人第一时间没要，说暂时没胃口，让我过段时间，大概亥时三刻的时候再去一趟。”

小二说到这里杨阳阳就觉得有些不对了，亥时三刻，那不是晚上十一点了吗？

小二继续道。

“小的虽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往心里去，毕竟……咱们这一行什么古怪的人都见多了。那天晚上我去送食物，是她开的门。”

“然后你就看到了别人？”

杨阳阳接过话问了一句。

小二点点头，但立马又摇头，还没等杨阳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小二已经解释了起来。

“小的没有亲眼见到，就是在她开门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香气。天字号的东西一般都是我送的，所以我确信之前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

“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看到那个女人转身的时候像是在看谁，就是那种看着一个人的眼神，这点我是不会认错的。”

杨阳阳已经坐了下来，手里染了一点陶瓷碎末的手帕被她转出了一朵花，她细细地考虑着小二的话。

味道，眼神，确实有可能是还有别人，但是毕竟不是亲眼见到，所以可信度还是存疑，想了想她问了一句。

“你说的特别的香气，是什么样的？”

“啊？”

小二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立马开始搜刮脑子里为数不多的那点儿形容词，颇有些磕磕绊绊地回答道。

“我也说不太清，但好像是花的香味，闻起来暖暖的，很好闻，而且只有那么一丝，小的也有可能闻错了。”

说着，她脸上隐隐有了讪讪之色。

似乎对自己的所见所闻不确定起来。

杨阳阳明白他的心理，记忆这东西有时候是经不起推敲的，哪怕一件事你再确定，但在别人再三问起的时候，自己都会产生疑虑。

比如说一个人出门的时候明明是亲手锁上了门，但之后想起来的时候却有时候会不确定自己到底锁没锁门。

因此杨阳阳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感到失望，她悠悠道。

“花香，是梅花吗？”

小二见这姑娘还是相信他的，眼睛都亮了一瞬，但是他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我们客栈后院就有一棵梅树呢，要是是这个的话小的肯定认得出来。”

杨阳阳敛眉，又说了一串这个季节开花的植物，以及几种很常见的用于熏香的花，但都被小二一一否定了。

都不是的话，那这条线索暂时就没用了。

嗯……那现在就只能先等何庸把尸体找回来，以及……

“你们掌柜的是怎么处理那个女人的东西的？”

小二刚才还觑着杨阳阳喜怒莫辩的神色，觉得心里有些忐忑，一时间对她的转移话题没有反应过来，听见她问，下意识地答道。

“好像是扔进了库房……唔！”

话说到一半他反应过来了，连忙捂住嘴巴，但一抬头就看见杨阳阳似笑非笑的表情。

完了，连这个也说出去了在，这要是被掌柜的知道了，自己非得被赶出去不可。

“别担心。”

杨阳阳看出来了他在想什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只要你自己不说，我不会透漏自己的消息来源。而且还可以帮你掩盖，反正你都在我这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家掌柜的不会起疑吗？”

小二这才后知后觉地白了脸，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啊。

杨阳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的同伴等会回来的时候会告诉掌柜的，你是出去帮我们跑腿买东西了。”

小二听见这话才算定了定神，没了后顾之忧他也不害怕了。

“其实那个女人的包裹里有好些值钱的东西，金玉首饰和银票之类的，所以掌柜的才……”

杨阳阳点点头，这还算合理，不然之前她还奇怪，这些人留着私人的东西干嘛。

问到现在，她心里大概有些脉络了，但是还缺些东西，那就要等把尸体捞出来，或者她今晚去落央楼能都找到些什么线索了。

杨阳阳的心思在脑子里一过，大概有了些计划。

她抬头看了一眼小二，笑得温和。

“行，我都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小二顿时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但是他刚刚走到门口，就被出声叫住了。

“等会。”

他后背一僵，不情不愿地转头露出来一个赔笑的表情。

“姑娘还有什么……”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迎头抛过来了一个油纸包，他连忙伸手接住。

一股甜香味扑面而来，他愣了一下。

“百叶酥？”

“有眼光嘛。”

杨阳阳此刻已经站起来走到了窗边，天色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