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鸳珍见二人之间的气氛这才算是缓和下来。

她笑了笑，转过身，看着杨懿川：“杨先生，你方才说那口供是海丹的？”

杨懿川嗯一声：“口供我已经看过了，基本上和她在殿上说得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苏鸳珍盯着杨懿川问道。

杨懿川抿着嘴角，沉思片刻：“海丹的口供之中已经提到了当初苏媛巧和欧阳哲来往过密。可是，在殿上，她对于这一点却是只字未提。”

“杨先生是怀疑什么？”苏鸳珍的眉角挑动了两下，盯着杨懿川问道。

杨懿川看向苏鸳珍，过了好一会才低声道：“这口供是海丹对秦贵妃招认的。可是，在殿上她却没有说出这一点。苏小姐，你猜一猜，是秦贵妃不让海丹说，还是海丹自己觉得这一点对主子十分重要，所以不能说？”

苏鸳珍只思索片刻，便立即明白了杨懿川的意思。

当时，海丹已经背叛苏媛巧。

那么，所谓的对主子很重要，所以不能说，便已经不成立了。

唯一的合理的说法，便是这东西是秦贵妃不让她说。

可为什么呢？

苏鸳珍有几

分诧异。

她环视了一圈欧阳洺和杨懿川：“秦贵妃和苏媛巧在后宫斗得如火如荼，前朝上她和欧阳哲之间虽然有牵扯，可是回青说出当初表哥之死的真相之后，想必秦贵妃对欧阳哲也有所怀疑。这两个人和她绝不会有什么利益往来。”

“所以，秦贵妃到底为什么不让海丹说出这句话，这才是这份口供真正有用的地方。”杨懿川看着苏鸳珍说道。

欧阳洺一直坐在一旁没有答话，此刻听到杨懿川这么说，心中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看来，有人在苏媛巧出事之后找过秦贵妃。这人不是为了保住苏媛巧，而是为了保住苏家。或者说，是为了给自己的以后保一个前程。”欧阳洺盯着苏鸳珍的眼睛轻声说道。

苏鸳珍闻言，眉角挑动，眼角勾动了两下：“苏媛穆。只有她了。”

“没错。”杨懿川缓缓点了点头，“苏媛巧出事，对苏小姐你想必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对于苏府的影响可不小。皇上明面上虽然没有责怪苏府，可是以后却也定然不会给苏祥逸什么好脸色。若是再被皇上知道，当初苏媛巧肚子里的孩子实际上是

欧阳哲的。只怕，株连九族的罪名说什么也躲不过去了。”

“苏媛穆在苏媛巧出事之后也来找过我。但是她找我的目的，只不过是希望不要牵扯到族人而已。如今看来，她这是担心秦贵妃会不帮忙。”苏鸳珍抿着嘴角，思索了一会，低声道。

欧阳洺的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可是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秦贵妃保住苏媛穆有什么好处呢？”

杨懿川的嘴角勾动了两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殿下你是宫中的孩子，对于后宫之争了解多少？”

欧阳洺想了想，摇摇头：“打从我记事开始，我皇额娘不让我牵扯进这些事情之中。所以，我一过了十六岁，皇额娘便求了父皇，让我自己开府居住。这后宫的争斗之事，我也只是略有耳闻，具体会惨烈到什么地步，倒是真的不大清楚。”

杨懿川笑了笑：“难怪殿下猜不透秦贵妃为何要护着苏媛穆。苏小姐猜得到吗？”

苏鸳珍在尚书府中之时，在后院之中没有少受折磨。

那里虽然不是后宫，可是争斗的惨烈和后宫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到杨懿川询问自己，苏鸳

珍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后宫争斗，素来是无所不用其极。秦贵妃已经上了年纪，虽然现在还能在皇上面前有几分薄面，可若是有新人进来，便不一定了。瞧瞧苏媛巧就知道了。她进宫不过短短几个月，可秦贵妃的恩宠却被她争走了大半。”

“是啊。”杨懿川轻笑两声，“这几个月，苏媛巧一路从贵人到了妃子，若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被拆穿，只怕是以她当日的恩宠，封贵妃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而已。”

“秦贵妃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怕是也能看清楚，自己在宫中独木难支。若是没有一个帮手，很快就会被新人取代。她如今的身子只怕是再难以要孩子，表哥又死在了战场上。到时候，秦贵妃的状况只会更惨，不会更好。”苏鸳珍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苏媛穆，出身尚书府。如今尚书府这番模样，她的出身便是她的原罪。”欧阳洺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这样的女子在后宫之中最好掌控。而且，老五的府中推荐的女子已经有人出了事，以后就算是他敢对父皇推荐，父皇也绝不会再用。”

“这个时候，

苏媛穆找到秦贵妃是最好的选择。”杨懿川低声道。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将当初秦贵妃和苏媛穆交谈的话都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不行。”苏鸳珍深思片刻，“不能让秦贵妃再将苏媛穆也送进宫中了。”

“苏小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