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南方雁城县。
城外,三十里一处村落名为黄金村,不是村里出黄金闻名,而是上辈人取了这么个富贵名字。
黄金村四面环山,家家户户依山而建,这里的村民,祖祖辈辈都是靠着租种谋生,过着十分清贫的生活。
彼时,已是寒冬腊月的天气,外面的天灰蒙蒙阴沉沉,寒风呼呼刮着。
到了晚上,村里各家各户早已关门,屋外头伸手不见五指,夜晚寂静无声。
在这漆黑的晚上,一间茅屋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显的格外的亮。
光是从茅屋房间里照射出来,房间里摆设极为简陋,只有一张木质床,旁边放着一张不大书桌,上面一盏油灯,灯芯烧的滋滋作响。
不大的书桌除了那盏油灯,还有一些书籍堆放着,更有文房四宝。
凳子上坐着一位少年,身上穿的是一件粗布长衫,上面还有几个补丁,灯光照在少年的脸上,只见其皮肤泛黄,眼露疲倦之色。
别看少年脸上皮肤泛黄,生的却是是剑眉星目菱角分明,多少还是因为营养不良,年纪不大看上去有些稳重成熟,还有那么一点弱不禁风的样子。
少年本叫杨狗蛋,这个名字整个村的人都知道,自从四年前读书习字后,少年果断改了个好听的名字,现在叫杨毅。
名字虽然改了,但没有人叫他杨毅,大家还是叫狗蛋比较亲切,就连父母也是一口一个狗蛋叫着,也怪不得这些人,他们大字不识一个,只觉得贱名好养活。
杨毅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书,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另一只手不停的放在嘴边哈气取暖。
正看着书,房门被推开,一个衣衫单薄的妇人,端着一盘碳火走了进来。
妇人是杨毅的母亲钟氏,年纪也就四十来岁,饱受岁月沧桑看上去已经五十多了,一双手全是老茧。
“儿啊,还在看呢?”
钟氏笑着走了过来,把碳火放在桌底下,生怕冻着了自己宝贝儿子。
“娘,我不冷。”
杨毅放下书本看着钟氏笑了笑,但手还是不自觉的放到碳火上取暖。
“手都冻红了还不冷,我就走几步都感觉哆嗦呢。”
钟氏打了个寒颤,身上衣服单薄,这南方天气谁受的住。
“嗯,娘以后就不必烧碳火给我了,这得多浪费啊!存着还能换点钱。”
杨毅倒不是不怕冷,只是他知道家里本就不容易,这碳火还能换钱,就这样给他取暖倒是浪费了。
“没事没事,家里还有些。”
“嗯。”
母子简单的聊了两句,钟氏不认识字,也知道读书的时候不能打扰。
“儿啊!你也别读太晚了。”
钟氏临走时招呼了一句,眼睛还不忘看向正在燃烧的油灯。
“知道了娘。”
杨毅点了点头,他知道娘这是心疼油,毕竟这可是贵东西。
“好,那娘就不打扰了。”
钟氏说完走了出去,把房门给关上了,她还真是心疼灯油。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她心中还有疑问,五年前自己才十三岁的儿子,突然嚷嚷着要读书,这可是件稀奇的事。
要知道黄金村几百年来,没有人会走读书这条路的,所有人一出生就注定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当然也有些读书人,可最终结果都是半路而废,久而久之大家也就认命了,加上读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本就贫穷的家庭压根负担不起。
虽说读书可以改变命运,当初杨毅提出要读书的时候,父母那是坚决不同意,因为家里压根就承受不了。
要是早个十几年还行,可自从现在的天子继位后穷奢极欲,上行下效各地也是苦不堪言,现在能活着都不错了。
可偏偏13岁的杨毅坚持要读书,整整吵了一年,钟氏心疼自己儿子,所以最终还是松口答应了。
读书要上私塾,这是要钱的,钟氏东拼西凑的才送杨毅去了城里,勉强的坚持了一年,第二年实在是没钱了。
本以为杨毅会放弃,可自己这个儿子也不闹着去私塾了,只是说要在家自己读,钟氏一听这哪里能读出名堂来?
别人读书可是从小就有先生教,自己儿子才读一年,能有什么结果?到时候钱用了什么也没学到怎么行。
又是对杨毅一番劝,劝他早点帮家里干活,将来讨一门媳妇,守着一亩三分地就行。
但还是没有劝成功,无奈只能随了自己儿子的心意,又砸锅卖铁的筹了些钱,购买了一些别人淘汰的旧书,从此以后杨毅天天在家寒窗苦读。
钟氏夫妻也没文化,也不知道杨毅读的怎么样了,只道是浪费些钱满足他,将来讨媳妇还得种地过日子。
房间里杨毅一手拿书,一手放在碳火上取暖,不知不觉又过了一段时间,碳火也已经熄灭了。
见时候差不多了,杨毅起身第一时间吹灭油灯,脱下身上的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