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容瞥着那闪着寒光的剑尖,锋利得像是能把整个世界都一分为二。
明明再闯过一道宫墙便是北门了,明明再走几步便能得自由了,可如今被泯心的剑拦下,她就算生了三头六臂,也无法背着穆泷月逃出去。
她也不甘心,不甘心!
“干嘛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方才不是还说感谢我吗?小容说谎的本事真是比我还高超一些,用得着别人的时候,便千方百计的讨好,用不着的时候,就算身在对面也不相认。”
“我没有对你说谎,曾经确实对你心怀感激,只不知该如何报还。再加上你素来爱招惹我,我却已有喜欢的人,才与你分道扬镳的这么快。若只是做个普通朋友,我二人会绝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乘风冷笑一声:“呵,借口真多。你答应过我,见了穆泷月一面,就同我成婚呢?小容,有多爱,就有多恨,如今我倒是真正领悟了这句话。”
“大不了就与他死在一起,不是甚了不得的事,你让泯心出剑吧。”
冷小容全神贯注的盯着泯心的剑,准备做最后一搏。
而乘风上扬的嘴角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癫怒紧紧收缩
着,他恨,他最恨她为了穆泷月什么都不要了的样子!
他古铜色的脸阴沉得不像话,眸子里带着无尽的绝望,像是数年前,他半死不活倒在道边,数着天空坠雪时一般模样。
空气中的浓烟熏得他忍不住低头咳了一阵,他抬手去掩,却承住了满手的鲜血。
冷小容有些惊讶,他……他这是受伤了?
她自然不记得,这是他在柳池旁,为了带她离开而受的重伤。
此刻,她背着那碧清色的身影站在眼前,就算他想说出来,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嘲笑。
乘风不屑的将鲜血从嘴角拭去,一动不动的盯着,薄唇微启:“泯心,就按她说的,如她所愿吧。”
音落,剑“噌”的一声,往前递出二尺,冷小容早已警觉,竟背着穆泷月往后退了一步,让他避开了剑尖。
剑又再次追着穆泷月而去,穆泷月早已不清醒了,他虽依稀的睁开眼,可眼前一片模糊,各种颜色和一道寒光揉错在一起。
寒光无时无刻不在眼前闪现,颜色和模糊的画面却不停的旋转。
他甚至听不清远处的爆炸声,也听不见冷小容的急喝声,更听不清剑尖晃动而发出的
嗡鸣声。
他像是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且越陷越深,永远都走不出来了。
“呲”的一声响,穆泷月却听不见,只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撒他左半边脸上,不停旋转的画面便停止了晃动。
他大觉不妙,费劲力气唤了她一声:“小容……”
剑尖没入冷小容的肩胛骨,鲜血不住的往外流,她却还背着穆泷月,站得笔直,两眼望着北门的方向未曾放弃。
剑还在不断往里送,乘风的眼角的三颗泪痣皱作一团,却未曾喊停。
她只要求饶就好,只要把穆泷月扔在这里不管,他会放她走的。他在等她开口,等她放弃。
衣服挑破的声响十分刺耳,剑已从她后背冒了个尖,再往前递便该轮到穆泷月了,冷小容心下一急,两手承着穆泷月让他保持不动,自己肩膀却艰难地一撇,生生将剑掰弯了一个角度,从穆泷月的左肩旁擦身而过。
泯心怵了一下,她瘦弱的身躯掰着剑身的力道,自剑传入他手心,那是何等的震撼。
她不过是个女子而已,怎能有如此胆量和意志!
泯心握着剑,不知该抽还是该送。
“杀了她!她既不想活了,
泯心你就杀了她!”乘风怒喝道。
泯心握着剑的手微微紧了紧,那女子眸中坚定,朝着北门望眼欲穿,瞳孔里映着自己的黑色袍子,脸色苍白胜雪,还紧紧咬着因为痛苦而抽搐的嘴唇,显得处处可怜。
这如何下得了手?
“泯心,想想你自己的族人,杀了她,立刻给我杀了她!”
泯心一时清醒,剑干脆的从她身体抽出,在本就破碎的血肉中又划了两道伤口,这一次,他朝着她眉心而去。
即是要死,便给她个痛快!
剑尖摆正,破风而来,冷小容只觉得额头凉飕飕的,不料剑心已然刺破她的皮肤。
“噌”一把骨扇稳稳扣住剑身,收紧,邹子明朝前一送,泯心便提着剑倒退二丈。
冷小容身子微微一偏,便要倒去,邹子明将他二人稳稳扶住,他抹去她额间的些许血痕,问她:“可还撑得住?”
冷小容咬牙点点头:“当然撑的住。”
邹子明顾了顾她肩上贯穿的肩上,心中一阵绞疼,不过还好只是肩胛骨里被刺,应当没有性命之忧。
“司马大人连个女子都不放过,果然如传言中的心狠手辣。”
乘风诧异的看着邹子
明:“你不是撤出京城了吗?应该和冷凌他们在一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