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婉儿出声，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向她。

家里人谁不知道她爱慕景家景程多年，最后呢，被他整得退圈，每天赋闲在家，也不愿意出国。

换句话说，要不是因为她得罪景程，佟家跟景家的关系不至于闹得现在这般僵。

佟老夫人眉目还是温和的，只是开口的声音暗含警告，“这跟景家没什么关系！”

佟婉儿浅浅笑了下，“奶奶，这事儿可就跟景家太有关系了！景家若是对言家表示亲近，那咱们就不能去，因为景家跟舒家是死对头，言家跟舒家也是死对头！”

这个道理显而易见，谁都知道，就是没有人肯点明这一点。

一时间饭桌上都没人吭声。

这话由佟婉儿自己说出来，总归是让她在家庭内部挽回了些颜面。

过了好几分钟，佟老夫人沉重出声，“婉儿说得没错。只是如今还不知道景家的态度。”

自从跟景家少了联系，很多事就不那么容易打探到。

这也从侧面说明，以前他们能轻易知道景家的动向，焉知不是景家主动透露。

想到这点，佟老夫人心里不大爽快。

佟婉儿忽地一笑，纤长的指尖轻轻叩了下桌面，抬头看向老夫人，“奶奶，以景家跟舒家的纠葛，想必会去言家赴宴的。”

闻言，佟老夫人眼底划过震惊，不可思议地情绪一闪而过。

过了片刻，才和颜悦色跟佟婉儿说道，“这件事不必再说。还有婉儿，你也不小了，人生大事有什么规划，待会儿到书房跟奶奶说说！”

佟婉儿勾唇，神色莫测地点头，“好的奶奶。”

晚宴结束，佟婉儿搀扶着老夫人去书房。

屋里只有二人，老夫人也没藏着掖着，开门见山，整个人都严肃不少，“婉儿，你刚刚说景家跟舒家的纠葛？是不是知道什么？”

要换成以往，佟老夫人绝对不会多想。

可刚刚婉儿的表情和语气分明是知道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随着这么多年过去，景舒两家真正的纠葛，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婉儿怎么会知道？

要查的话，以她的人脉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

老夫人就怕她被有心人利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给佟家带来灾祸。

佟婉儿知道在餐桌上那么一说，奶奶肯定会问她，她也并不避讳，直言道，“托人查的，费了不少功夫。不过也算值得。”

老夫人脸色当即就变了，脸色和声音一样严肃，“婉儿，这件事不管你知道多少，不许再掺和！”

“奶奶，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做傻事的！”佟婉儿知道这个秘密以后不是没有想过找景程，手握景家的秘密，不怕他不顺从她的心意，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此还是太便宜他。

所以，她自然不会做傻事。

她只会让景程付出羞辱她让她名声一落千丈的代价而已。

老夫人看她神色不似作伪，这才放心了些，又拉着她苦口婆心劝说了不少，让她出国谋求发展。

这一回佟婉儿倒是没有一口回绝，表示会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老夫人这才满意不少。

她的两个孙女，各有各的优势，平日里她也尽量一碗水端平，不过到底对大孙女倾注的心血更多。

“婉儿，奶奶是过来人，听奶奶的话，那景程……不是良配，过去的都随他过去吧！”

佟婉儿精致的面孔上划过一缕轻笑，她拍拍老夫人的手，乖巧地附和，“奶奶放心，我都明白！”

祖孙俩又聊了些旁的事，佟婉儿哄得老夫人喜笑颜开，而后才随父母离开老宅。

回去的路上，佟父佟母还在讨论言家认亲宴的事，她坐在车后座，漫不经心掏出手机，编辑一条消息发送出去。

……

南江公馆。

一楼落地窗跟前，舒奕霖坐在轮椅上，他微微闭目，神色放松，悠扬的小提琴声如流水般倾泻而来。

一曲毕，江姝瑶从屏风后面出来。

“怎么样？”她一袭飘逸白裙，款步走到舒奕霖面前，蹲下身望着他。

舒奕霖幽幽睁眼，镜片后的眼睛划过轻轻笑意，“挺不错。”

他说着，冰凉的手指钳住面前人的下巴，“技巧不错，但有一点你做错了。”

江姝瑶这段时间跟舒奕霖相处的时间多，初见被他救下的光环褪去，她才清楚意识到面前的男人本质是何等凉薄无情。

她压住心底涌起的害怕，强迫自己与他对视，散漫地勾起嘴角，“哪儿错了？”

“真正自信的人，从来不需要询问别人，自己的表现怎么样。”舒奕霖松开手指，音色沉缓徐徐开口。

江姝瑶面色微微僵硬了下，旋即又是璀然一笑，“那不得听听你的意见，以求进步嘛。”

舒奕霖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吭声。

江姝瑶见好就收，利落地站起来，“我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