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石阶上的陈修平正不知所措，忽然听到身后有读书声传来。

“沧澜生于有，而有生于无...”

这是《沧澜经注》的第一句，陈修平猛然回头！

只见身后那座巨大的雕像此刻化作真人正捧着一本书抬头吟诵：“沧澜生于有，而有生于无。沧澜有大美而不言，万物有明理而不辨...”

陈修平不自觉的喃喃道：“凡人心险于山川，朝受命而夕饮冰...”

“哦？小友也有看过这《沧澜经注》？”中年书生回头望向陈修平，笑容和善。

陈修平微微一笑，随后拱手拜道：“在下陈修平，见过聂前辈！”

聂云天没有理会他，只是自嘲的笑了笑，随后抬头看向这苍茫的天空，声音里好像透露出无限的哀伤与自嘲：“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天道有缺。”

陈修平目光一凛，这句话好像观云子也说过！

随后他追问道：“前辈，此话何解？”

聂云天惨然一笑：“天道有缺，我等皆为蝼蚁，所谓世间修行、修仙、修真不过虚妄！”

陈修平眉头一皱，不明白他所言何意。

只见聂云天仿佛陷入追忆，沉默片刻，于是说道：“我只是离开之前留在此地的一道残魂，你既然有缘与我相见，想来是已经走上了第八百九十九级踏灵阶。我有三问，这三问便是此间的考验，我且问你，什么是天？”

陈修平嘴角抽搐，心想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么富有哲学深度的吗？他挠了挠头，试探性回道：“天应该是浩瀚的宇宙、是星辰大海？”

聂云天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于是他摇了摇头，继续问道：“那么第二个问题，什么是天？”

说这话时，聂云天一改之前温和的语气，整个人如同顶天立地的霸王一般，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陈修平有些无语，他想了想，开口说道:"天，是一个盖子，我们好像是井底之蛙，在这人间只能仰望星辰。而这所谓的天，就像一个盖子把我们全都困在井底？”

聂云天眼中一亮，追问道：“既在井底，如何自处?"

陈修平哑然，细细思索了一番，抱拳回道：“我辈修行，修的是一个真字，既为求真，必然困难重重，须有大无畏的决心方能踏破荆棘、向上攀爬、直面苍穹。”

聂云天好似陷入了沉思，他合起手中的书，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目光满是哀伤。

陈修平小心翼翼的盯着他，心想你第三个问题不会还是什么是天吧？

果不其然，聂云天看向陈修平，郑重道：“这位道友，在下第三个问题是，什么是天？”悲凉的声音好似具有魔力，使得陈修平也莫名的陷入了悲伤之中。

就在这时，在陈修平神魂海内，那座流淌着神魂液的山峰顶上突然一道神识飞出，陈修平顿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而聂云天则感觉陈修平如同瞬间变了一个人。

他目露怜悯的看向聂云天，语气平淡的反问道：“天？有天吗？你可曾见过？”

此话一出，聂云天顿时愣在原地，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于是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空，不解问道：“这不是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