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问：“老板，你这里的水泥质量如何？”

老板一拍胸脯，说：“我的水泥，质量你放百个心，要是有问题，包退。”

大毛继续问：“老板，要是你的水泥，别人用过之后，发现有问题呢？”

老板停顿了片刻，犹豫了。他一犹豫，我敢断定，这肯定不是一只好鸟。看来他心里是有数的。

老板支支吾吾：“要是这样的话，我赔。”

大毛说：“你赔？要是修的房子，修的桥，几年垮了，你赔？你赔得起吗？”

“我？”老板迟疑着，开始冲大毛埋怨起来，“你到底买不买？”

大毛一脸满不在乎，说：“买呀。你怎么保证你水泥的质量？”

老板蛮横起来，说：“你要买就先交钱开票，不买，就别在这里啰嗦。”

“你怎么这个态度。”

大毛向我努了下嘴，我马上从包里掏出雷子买水泥的发票，大毛把发票在老板面前亮了一下，说：“这是你开的吧？”

老板凑近发票瞅了一眼，问：“是我开的，怎么啦？”

大毛把发票一折，揣在裤兜里，说：“你刚才是不是说过了，水泥质量有问题，你包赔。昨天，我们从你这里买了一车，全部都有质量问题。”

老板不依了，耍起赖来，说：“票是我开的。你用的水泥，怎么就知道有问题？还有，我怎么知道，你用的是我水泥，还是用的别人呢？”

“不是你家的水泥，我们又怎么专门找到你这里来呢？”

“你谁呀？你在我这里诈……骗到我这里来啦。”

看见没，典型的倒打一耙。

老板撸起了袖子，他的三四个帮工，也在向他靠近。

这是要开仗。

舌战失利，改肉搏？

我慌了，退回仓库外，掏出了电话。

并非敌方势力强大，我想当逃兵，溜之大吉。我得赶紧通知后援，拨打了110。

我打完电话，心里安定了。

即便壮烈于阵前，我也会心无旁骛。

大毛更厉害，站在那帮人面前，我自岿然不动。

如果大毛不是为了自身利益而挺身而出，那他的光辉形象，是不是比我想象得还要高大。

警车呼啸而至。

我方有了靠山，我还怕个屁。我就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立即带着爸妈找对方论理。

警察一了解情况，双方连手指头都没有往对方挨一下，只是口舌之争，说你们这种生意之争，应该由工商管理部门解决。

工商管理部门的人一来就受理了，说必须先由质检部门拿结论，他们才能裁决。

随后质检部门来了两个人，说今天晚了，明天一早他们会赶到工地。

就这样，按下暂停键。

虽然没有得到我们所期望的，毕竟给大毛一线希望。

人要是活在希望里，他的精气神就大不一样，大毛一路上把小汽车开得飞了起来。

我即便系了安全带，双手依然紧紧地攥着车顶上的扶手。

我大喊道：“哥，你开的不是飞机。”

“我不是想快点赶回去。”

“你媳妇来了？”

像大毛他们这种，远走他乡，独在异乡为异客，恐怕只有媳妇来了，才会如此归心似箭。

“媳妇？你愿意吗？你要是愿意，我现在就把车停了。”

大毛媳妇都没有，怎么混的？看上去，也有一把年纪。

知道大毛还是单身，老实说，我有一阵窃喜。

大毛，你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怎么，你是想打我的主意？

你打我的主意，就算你动歪心思，那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可你要得到我的准许，你似乎还差点意思。

差点什么意思，你自个儿慢慢地去琢磨。

如果有一天，你让我感天动地，泣不成声，说不定我就准了。

“怎么，你不愿意？好多人想当我的媳妇，我还不愿意呢。”

“切！”

我随口一句玩笑，扯出了大毛这么多心底的秘密，也算是值了。实事求是地说，我对大毛的事情还是很关心的，特别是他的家庭状况尤为关心。你要问我为什么，这也是我心底的秘密。

大毛，你也不用自以为是。你还不愿意，谁信？如果好多人里边有我的话，我敢说，你现在就是有媳妇的人了，说不定还带着拖油瓶呢。

我不会忽视大毛的半开玩笑的实话，还得照顾他一厢情愿的感受，至少还得给他留一点希冀和美好的愿景不是。

“看你表现呗。”

你瞧咱们说的话，虽说模棱两可，但从另一角度来说，也算是漏水不漏，毕竟咱的高考语文成绩摆在那。这句话的意思，你去琢磨，你表现得好，没准咱就从了，要是表现不好，咱们就拜拜啦。

表现的好与否的尺子，就攥在咱手里。说白了，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