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义父,你想找死,我不拦你。”
“那就好狗不挡道。”戚若水面上的笑也落了下来,伸手一送,淡淡道,“请吧,戚将军。”
戚邵盯着她,眼中没有半分温度,“你最好安分些,别给王爷惹事。”
戚若水仰起头,不服输的骂回去,“关你什么事?”
戚邵警告至此,再没多言,收了剑,转身离开。
戚若水冷下眸子,轻嗤一声,“狗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她提着灯笼,单手扶了下发髻上的步摇,才缓慢往深宫里走去。
如果不出意外,她今日,应该能等到百里公子。
她就不信,百里公子会甘愿不清不楚的被昏君扣押在皇宫。
更何况,通过他与父王的来信,戚若水可以保证,他不可能如他表面上那般温润无害,没有一点野心。
父王想登上皇位,百里公子也想脱离深宫,那二人必然是一拍即合。
而戚若水,她要求不高,只要待事成后,百里容和愿意娶她就好了。
他一个戴罪之身,娶她一个未来公主,也不算委屈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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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朝那日同戚邵见过后,她这心里就一阵发毛,总觉得有什么不可掌控的东西出现了。
问过德全,他说安排的事没有问题,闻朝才勉强放下心来。
可是到了夜间,她难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就连一个劲儿的告诉自己“明日还有早朝得早起”,也没办法阻止她越来越精神。
闻朝叹了口气,披起衣服,拖着鞋子准备下床倒水,一提水壶,却是空的。
她无奈又放下,出声喊道:“德全。”
睡在外阁的德全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来,问道:“陛下,怎么了?”
闻朝提着水壶晃了晃,道:“没水了。”
德全向外喊了声,结果发现,因为这段时间闻朝作息良好,半夜根本不会醒,导致所有的奴才也跟着睡熟了,德全喊了两声,居然没把人喊醒。
他当即就要骂人,闻朝拦了一下,道:“算了吧!”
她把茶壶一放,拢着衣服坐在桌前,德全观她神色,忽而问:“陛下,怎么了?”
闻朝打着哈欠道:“我感觉好困,可是我半点儿也睡不着。”
德全沉思了一番,道:“陛下,户籍,银钱,路引都准备好了,奴才甚至托人在南边买了些庄子,能住便住,不能住了,卖出去,也是能换银两的。”
闻朝点头,心下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她单手杵着脑袋,幽幽道:“只待我想个法子,先让你和桂嬷嬷出宫才是。”
德全手上动作一顿,抬头之时,面带惊慌,“陛下,您的意思是,世子他真的要对你不利?”
他惊道:“可是不久前,您还说世子绝对不会对您出手的。如今您想着后路了,那他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
闻朝身子一僵,错开德全的目光,心道,该死,怎么一下子忘了自己在德全面前立的人设呢?
她低低咳一声,道:“其实也没有啦。”
德全顿时眼睛都红了,“陛下,您还替他说话。”
他们家的陛下,什么时候肯委屈自己,自从遇上世子后,一心为人家,眼巴巴的把最好的东西往人家那儿捧,一颗心给出去却被这样糟蹋。
若非是那世子做的太过分,陛下肯定是往死里维护他的。
闻朝干巴巴解释:“我没有维护他。”
她这都算污蔑人家了。
但是德全不信,在他眼里,他的小陛下就是在委曲求全。
他一抹眼泪,“奴才替你报仇去。”
闻朝连忙拦住他,“不行。”
德全不依不饶,闻朝不得不拿出帝王的威严,怒道:“朕说不准。”
德全转过来,有些委屈,“陛下,您怎么就这么,这么……”
大逆不道的话,他也说不出来。
闻朝没办法,只好让百里容和再背点儿锅了,反正他背的也不少,只好瞎扯道:“是这样的,世子布置的比较多,咱们不能跟他硬抗硬,咱们阴着来。”
德全眼睛一亮,将耳朵凑过来,“陛下,您的意思是……”
闻朝也凑过去,小声道:“咱们先想办法逃命,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德全:……
还不就是怂,说什么阴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