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解婚契,是不是心里也是有她的?
一回头,见爹娘他们都没吭声,兰兰一急,连忙道:“爹,娘,你们想想,他们就两个人,而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一个还受着伤,咱们带上这么多人,不怕他们跑了,但若是不解婚契,必然会得罪山神的。”
兰兰此时并不知道所谓的嫁山神只是个幌子。
但崔婆婆想了想,觉得可行。
毕竟有婚契,日后若是被认出来,怕生事端,若是没了这玩意儿,便是认出来,对方也不占理。
“好。”崔婆婆笑了笑,大红的丹蔻轻轻在桌上一点,道,“择日不如今日,这就去将婚契解了吧!”
闻朝趁着没人注意,偷偷问百里容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担心。”
百里容和笑着安抚道。
余光中看到周围的人,百里容和立刻面上挂着忧愁,声声道:“夫人,今日是我对不住你。”
闻朝:……
不就是演戏吗?谁还不是个最佳女演员了?
她立刻抹着眼睛干嚎,“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懦夫。”
又揉了两下眼睛,怎么还不出眼泪?
没办法,实在是哭不出来,闻朝只能干嚎道:“你先前的山盟海誓,原来都是骗我的。”
百里容和眉头一跳,示意她:别哭了,太假了。
但是闻朝演上了瘾,继续哀嚎,“我好惨我好可怜,我怎么这么惨我怎么这么可怜?”
百里容和:……
没多久,大家都知道这对夫妻不欢而散,吵架吵的特别厉害。
直到上了牛车,闻朝坐在百里容和身边,围着两个人坐了圈大汉,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瞧。
闻朝借着袖子的遮掩,试图去抓百里容和的袖子,手指在他膝盖上慢慢往上,没动几下,就被百里容和死死地摁住。
闻朝:???
她侧过头,瞪他一眼:你做什么?
百里容和反瞪回来:不许乱动。
闻朝轻轻哼了一声,没吭声。
牛车一路摇摇晃晃的走过田间小路,闻朝闲不住,又抓着他们手偷偷晃了一下。
百里容和伸手在她手上拍了一下,示意闻朝别闹。
闻朝不闹之后,闭眼感受到摇晃的牛车,这是田野小路,路上又是泥又是石头,颠婆的厉害,跟闻朝之前坐的马车半点儿不一样。
反正她坐的难受极了。
她面色苍白,脑子里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不停搅动,让她一阵阵泛着恶心。
百里容和侧过头,伸手在她背后拍了拍,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闻朝又难受又委屈,她上辈子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苦,哼哼唧唧道:“这车坐的我好难受。”
百里容和伸手抚上她额头,闻朝感受到一点清凉,勉强好受了些。
正这时,牛车猛地一颠婆。
没有支撑,闻朝一头栽进百里容和怀里,入鼻是清冽的雪松味,瞬间缓解了闻朝心口涌上来的那阵恶心感。
她坐的实在是难受,干脆揪着百里容和的手,道:“你让我靠一会儿吧!”
百里容和垂眸,淡淡出声,试图拒绝她,“于礼不合。”
闻朝才不管他合礼还是不合礼,她只觉得难受,根本坐不直,见百里容和还伸手想把她推开。
她立刻不干了。
伸手环住他的胳膊,动作半是祈求半是强迫,语调却不自觉的带上几分绵软,“我就靠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成不成呀?”
百里容和低头,看她似乎是难受极了,唇色也苍白的不成样子,他长睫微颤了一下,伸手轻轻按在她眉心,“睡一会儿吧!”
“嗯?”
闻朝潜意识还想挣扎,但捱不住忽然汹涌而来的困意,睫羽眨了眨,很快闭上眼睛睡过去。
周围负责看守他们的几个大汉有点儿稀罕,这黏糊糊的气氛,还属于感情破裂吗?
那他们算什么?
算根本么得感情呗!
百里容和抬眸,目光扫视一圈,又落回闻朝身上。
几个人顿时浑身一僵,立刻警惕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还受着伤的小白脸给他们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没等几个人拉起警戒线,那种压迫感忽而又下去了。
他们似乎的挠挠后脑勺,有些疑惑,心想,莫非是错觉不成?
再一看,发现百里容和伸手,托住了那姑娘的肩膀,试图让她睡的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