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原主记忆没出错的话,这个季丞相,好像是原主她亲舅舅。
啧,闻朝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摇摇头,把手里的奏折一放,打着哈欠道:“既然没有重要事,那朕去睡觉了,困死朕了。”
德全恨铁不成钢,“陛下,您才说的要看奏折,这都不到一个时辰。”
闻朝伸了个懒腰,动作十分迅速的爬上床,“那明日,把奏折都送过来,朕今日先睡会儿,明日肯定努力。”
“陛下——”
“嘘,安静些,给朕熄灯!”
德全无奈,不得不去把灯火都灭了。
就在闻朝已经进入梦乡时,主殿还亮着盏灯,两道暗影跪在地上。
一个人忽而出声,“主上,那昏君,要不要属下……”
底下跪着的暗卫比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百里容和虽然醒了,但面色依旧惨白,他挥手,猛地将一边的药瓶尽数扫到地上,两个暗卫小心翼翼对视一眼,大气也不敢喘。
“不必。”
百里容和沉着一张脸,先是看了眼偏殿,俨然已是熄了灯。
他抬手按了按胀痛的额角,语气森然,“先留这昏君活段时间,来日,我必亲自取他狗命。”
“留拓。”
“属下在。”
百里容和丢了块玉牌下去,道:“拿这玉牌,去找季将军,无论你用什么法子,留在她身边,成为她的亲信,跟她一起去边关,顺便让乱子更乱些,拖住她,短时间内别让人回来。”
“属下领命。”
“等等。”
百里容和目光一转,忽而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换个人。
他扭头,看向跪在一边的另一个暗卫,淡淡道:“不,柘忱,你去。”
暗卫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换人,但他们只要按照命令行事就就可以了。
“是。”
命令下完后,暗影随之融入黑暗,消失在百里容和眼前。
他背手而立,看向床榻上的被褥,忽而狠狠的拧起眉头,“留拓。”
消失的暗卫再次出现。
“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换了。”
折腾了好半晌,百里容和也没上榻,只是靠在书案边,勉强闭眼养神。
他脑海中思虑万千,总觉得有些不对。
这昏君不可能突然转性子,绝对是哪里有问题。
还没等百里容和想出个所以然,窗户忽而推开了一道细缝,“吱呀”一声响,在静寂的夜色中十分清晰。
紧接着,一根细长的管子吹了口迷烟进来。
百里容和捂住口鼻,连忙灭了火,往后退了几步。
一柄在月色中反射出冷意的大刀,猛地砍向床榻,却落了个空,还没等来人发现不对,就被死死地捆成一团,按在原地。
百里容和在黑暗中提了盏灯,一步步走近。
留拓一下子揭开来人的面具,百里容和将灯凑近,照了一下,忽而淡淡一笑,“江湖排行榜上有名的刺客——煞刀?”
“不知是谁,能请的动你这样的人物?”
煞刀猛地呸了声,道:“狗皇帝不得好死,人人得以诛之。老子不用人请,也要拿你狗命!”
原来是杀那个昏君的,可惜眼神不好,认错了人。
百里容和淡淡嗤笑一声,“来杀人都不知道你要杀的人是什么模样,看来你们这排名榜,也不过如此。”
“什么意思?”煞刀没反应过来。
百里容和朝留拓点点头,留拓会意。
在被剑刺入心脉之际,煞刀看着眼前人,忽而瞪大眼睛。
坊间传闻,昏君生了张雌雄莫辨的好样貌,却尽干些折磨人的事,没有人不想杀他。
或为除暴安良,但也不免存着,杀了昏君能上位的心思。
眼前这人,一身白衣,提了盏昏黄的灯笼,站在暗处,面若冠玉,却看着温良如江水,哪里是传闻中的面若桃李。
原来,他寻错了人。
血迹溅到地上时,百里容和眉头微皱,淡淡道:“将这里处理干净了。”
“是。”
转过屏风,百里容和坐在桌前,忽而气笑了,他就知道,昏君就是昏君,做的出什么好事来。
那昏君身边保护的人很多,先不说武功独步天下的禁军,就说那一支自开朝皇帝就有的皇家暗卫,便是她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她不可能不知道有人要暗杀她,所以她是故意的,故意将自己安排进主殿,也是故意提前熄灯,让刺客误以为偏殿无人。
她若是亲自动手,便是残害忠烈后人,莫说是其他人,就是她身后站着的保皇党也不乐意。
她今日此举,怕是存着拿他当靶子的想法。
若是他死在刺客的手上,便跟她毫无关系。
呵,真是打得手好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