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祝予便跟着顾翌年去了医院,她前几天刚刚从这里出院。
那位唐医生作陪。
白祝予查看了他们的情况,然后和顾翌年说,“毒我能解,但他们只是普通人,身体已经被这毒耗得差不多了,就算解了毒,剩下的日子也不多,而且会很虚弱。”
唐医生闻言难掩失落,但他也明白,毒能解就已是大不易,身体虚弱也总比日夜痛苦强。
只是病人并不这么想。
谁不想多活几年呢。
白祝予他们并没有隐瞒这些病人,把情况都告诉了他们,有人理解感恩戴德,也有人埋怨破口大骂。
“怎么就不行呢?你们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你们不是医生吗?凭什么这么说!”
“你们是医生啊!求求你们,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啊!”
“什么狗屁医生!让我们痛苦这么久!我们还以为我们能活下去!”
“医生!医生!我还不能死啊!我家里还有娃娃呢?她那么小,没了爸爸怎么办啊?”
……
一时间,病房内哀声一片。
白祝予听着却无动于衷。
唐医生这种事见得多了,也并不会因此有什么不满。
“医生也是人,他们又不是神,你们有本事在这里吼,怎么不等死了之后去阎王殿也吼一吼,让阎王放你们回来呢?你们现在躺在这里,吃的住的收你们一分钱了吗?自己作死管不住自己,中了毒,怨得了谁?我喜欢人类,但我不喜欢你们。”
白祝予一双眼睛将整个病房里情绪激动的人都瞪了回去,“刚刚说话的,我一个也不会帮,你们既然不满意我就你们,那就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好了。”
她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只是那笑意里藏着的冷意却让这些人再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他们其实能出现在这里,都是被僵尸袭击过的,有的是自己把自己送进了那座酒屋,羊入虎口,有的则是无妄之灾,走在路上被袭击了。
因此他们也知道了这个世界不像他们表面看到的这样平和,危机到处存在,只是被掩藏着和平之下,他们也害怕过,崩溃过,只是被救出来后的待遇太好,又加上长期的痛苦和死亡的恐惧,让他们开始暴躁,开始忘记害怕。
如今被白祝予这样一提,记忆再次浮现,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并不是大爷。
白祝予懒得花心思在这些人身上,她帮着那些一直沉默的人解了毒,头也不回的走了。
去特调局的路上,顾翌年开着车。
“生气了?”顾翌年问。
白祝予摇了摇头,“没有,为那些人生气,多不值得。”
她转头看一眼顾翌年,笑:“我们现在去哪?”
“去局里啊,夏菡的事总得处理了吧。”
白祝予:“……那我去干嘛?我可不想掺和你们的事情,前面放我下车。”
顾翌年低低笑了声,“小野猫,怎么能和你没关系呢,夏菡可是你帮着抓住的。”
白祝予牙有些痒,之前没觉得,现在知道顾翌年就是她的伴生花之后,再听顾翌年叫她小野猫,总觉得奇怪。
当年连花都没开过的花骨朵如今居然叫她小野猫了。
大逆不道!
“你再叫我小野猫试试?”
顾翌年从白祝予平平淡淡的语气里听出了危险,果断改口,“阿予,去看看吧,我们这些人中,就你对女丑最了解了,好歹也挂了个顾问的名头,多少也让局里的崽崽们长长见识啊。”
白祝予叹气。
“对了,特调局发工资吗?我工资多少?你帮我找找房子吧。”
顾翌年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一顿,“你想搬出去?”
“嗯,总不能一直住你家吧,别拿户口本说事啊,现在这个对我来说没用!”
顾翌年说,“那你也不用搬,我过两天要回总局了,那公寓放着也是放着,你就住着吧。”
白祝予同意了,她也不是觉得男女同住不行,就是她要做的事不方便和人同住,她的敌人很厉害,顾翌年太弱了,和她混在一起太危险了。
顾翌年是她的伴生花,和她是性命相连的。
白祝予没事,顾翌年即使这世死了,只要魂魄不散,也能轮回。
但要是顾翌年跟着他,万一遇到危险,魂飞魄散都是小事,死了就是死了。
白祝予没办法让顾翌年出事,当初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亲人朋友一个一个离去,现在只剩顾翌年了,她不能让顾翌年也消失。
况且,顾翌年本来就过得挺好的。
到了特调局,两人直接去见了夏菡。
夏菡被关在特调局特制的监狱里,一个人一间房。
顾翌年和白祝予去的时候,她很安静,即使见到白祝予,她依然安静,只是她一直看着白祝予,目不转睛。
“我输了。”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