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素有烟雨之州称号,一年里有半年时间烟雨蒙蒙。
烟雨下江南,福泽方寸间。
江南寸土寸金,到处都是福地,水土养人,男子多面白人俊,女子多温婉贤淑。
其中多士林交纵,由其以温林两家最负盛名。
温家在江南传承百年,底蕴雄厚。最近三代家主在天下士子心中都颇负盛名,当代家主温耀更是官至国子监祭酒。
而作为后起之秀的林家,不但在短短二十年的时间里发展成为江南道士子集团的领行者,更是一跃变成了皇亲国戚。林家家主林泉长女林倩贵为当朝皇后,深得天子喜爱。
“林国丈,又在逗鸟呢”
一座风景秀丽的庄园里,三十有八的林泉坐在树荫下,手中提溜着鸟笼,笼中雀左右跳动,却始终被困笼中。
“是温老啊,请坐请坐。”
看清来人的面貌,林泉满面容光,笑意盈盈,招呼丫鬟搬来木椅。
温林两家同为江南最大士子集团,令人不解的的是,两家家主关系确是极好的,正所谓一山尚且容不得二虎,在这诺大的江南道,温林两家也是一桩怪谈。
“听说令爱又被皇上赐了珍宝无数,生出这等良女,国丈当真是惹人羡慕啊”
林泉笑着摆了摆手,似乎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深究。
温耀也很配合的没有继续,两人相伴坐着。
“你说这鸟笼中的鸟如果想要自由,它该怎么做”
林泉右手指了指身前,里面的鸟已经蹦跳累了,此时正趴在一根丝网上休憩。
温耀细眯着眼观察,脸上的皱纹挤弄到一起,说不出的苍桑。
那笼子很结实,到处是铁丝网,彼此缝隙极小,只能伸进一根手指,是专供主人逗鸟所用。
思索未果,老人重新坐回身子
“嗯,除了像现在这样静静趴着,认命服从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了。”
林泉看了眼这位国子监做了大半辈子学问的温祭酒。
“温老既然知道唯有认命服从,又何必一把年纪了还不放下,令郎我是见过的,真如传闻中那般不堪?我林泉打死也不信。您又为何迟迟不肯将家族交付与他。”
“怀义他,哎,时机未到啊”
宽大的宅院绿树成荫,丫鬟仆役,走走停停,却不曾有一人踏出宅门。
温耀抬起头,天空笼罩着一层阴霾。
“原来我们,皆是这笼中困雀”
院中的人,略有伤神。院外的人,负有伤身。
一名男子扶着墙,踉踉跄跄的行走在街巷中。
意识有些恍惚了,只感到墙面突然陷了进去,男子顺势整个人跌了过去。
林家小女儿刚打开门,就看到有个衣衫破败的男子一头扎了进来,吓得她忙向后躲开,待反应过来,忙招呼下人抬他进去治伤。
后来男人醒了,林家小女才知道了他的名字。
“墨殇!很好听的名字,我叫林雪,下雪的雪,可是我救了你噢”
无禅自下山以来,终于吃到了第一碗斋饭。
一名老妇人慈祥的脸端详着眼前这名有意思的小和尚。
妇人是江南柳叶郡一户医家的女主人,今早正在家中烧香拜佛,突然就来了个小和尚讨要斋饭,有意思的是,和尚也不直接言语,一进门就说了一堆洪福齐天,长命百岁之类的话。
妇人先是有摸不清头脑,便试探性的问了句小和尚可是要化些斋饭。
只见和尚立刻站定,头点的极快,像那啄食的小鸡一般。眉心间的一点红砂都快连成线了。
这可把老妇人逗得个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