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尧双腿交叠背靠椅子,语气漫不经心。
犹如一个身外人一样诉说着自己的故事,眼里是淡淡地冷漠,少年的声音在昏暗的包间里像是落在琴键上的韵律,平缓而低沉。
其实就是个狗血的爱情故事。
荆尧的母亲,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上头有两个哥哥,她从小到大备受宠爱。
命运总是眷顾那些本就已经够幸福的人,荆尧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
她从小表现出了极强的音乐天赋,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十几岁的时候就经常飞去世界各地参加比赛。
只要有她在的场合,头奖一定是她的。
当时外国那些音乐家们,都称她为“来自东方的女神”。
这样足够幸运的人,偏偏还生有一副极佳的样貌,每一次演奏,都给人视觉跟听觉的双重盛宴。
美到让人挪不开眼睛。
她脸上永远带笑,没经历过任何苦难的她,单纯而美好。
是高不可攀的小玫瑰。
在她二十一岁那年,在佛罗伦萨的街头遇到了一个三流画家。
在异国他乡遇到来自同个国家的人,荆柔难掩激动,她主动跟画家攀谈起来。
画家有一双蛊惑人心的桃花眼,一副俊美的容颜,让情窦初开的荆柔一瞬间被丘比特击中,不可自拔地坠入爱河。
他们一见钟情,他们恋爱了。
他们的一切进展都超乎寻常的快。
三个月后,荆柔就把画家带回了自己家见父母。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顺着她的家人这次强烈反对。尤其是荆柔的大哥,说什么也不同意。
原因无他,只是荆家人觉得画家家庭普通,而画家本身又不出众,给不了荆柔幸福的生活。
其实画家的家庭就是很寻常的人家,为了学画,画家一直都是半工半读。甚至连去佛罗伦萨的机会,都是他工作了很久才攒够的钱。
这跟从小衣食无忧的荆柔比起来,确实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年轻人的初恋轰轰烈烈,荆柔铁了心非画家不嫁。
跟家里的关系陷入了僵持不下的状态。
父母兄长的反对并没有让荆柔退怯,这位天真的小公主真的认为有情饮水饱,其他什么都是虚的。
画家看着她为自己做的一切,心里十分感动。
他主动找上荆柔的兄长,提出入赘的要求,以后生的孩子不论男女都跟荆家姓。
只恳求他们自己一个机会,自己会证明给他们看,一定会对荆柔好。
荆柔的父母看着画家如此诚意满满,有了松动的迹象。
唯独两位兄长依然不肯松口。
画家铩羽而归。
荆柔得知此事以后,恨不得马上丢下过国外的演出飞回国。
她觉得自己的哥哥非常过分,打了个越洋电话哭诉。
最后还是已经成为她大嫂的任欣然出面,说服了荆大哥跟荆二哥,他们终于舍得松口了。
家人松口的那一天,画家带着荆柔去城郊的高山上看日出。
在阳光照耀大地的一瞬,跪下向她求婚。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婚礼是荆家两位兄长帮操持的,订的是首都最好的饭店,请来的人也是有钱有势的人物。
婚宴过程,画家听到不少人对他议论纷纷,直言荆家这位小公主怎么找了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男人。
这是画家第一次意识到,他跟荆柔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一般巨大。
但画家是个浪漫主义者,他信奉爱情至上,爱赢万难。
婚后他们住进荆柔自己全款买的小屋,过了一段时间浓情蜜意的生活。
但是很快,荆柔要回到乐团,跟随乐团开始巡演。
比起无所事事的画家,荆柔可是年纪轻轻成为知名乐团的首席,享誉海内外的天才。
新婚燕尔,画家无法容忍长时间的分开。
于是他做了个决定,飞去国外跟随着妻子,这样就能天天见面了。
在荆柔演奏的时候,画家一有机会就提笔画下她沉醉音乐中如痴如醉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画家画其他东西水平一般般,但唯独画自己妻子的时候,总能从画中品味出浓浓爱意。
他把所有妻子的画像都装裱好,摆放在首都的家里,每一幅命名都是“我的阿芙罗狄忒”,用来表达对妻子的爱。
再后来,荆柔怀孕了,有了荆尧。
画家说到做到,果然让孩子随了母姓。
为了荆尧,荆柔短暂地休息过一段时间。大概在荆尧1岁半的时候,她又重回乐团,开始了巡演的节奏。
画家本来是留在国内照顾儿子的,可这些年无所事事、只会跟随着妻子的他,已经没办法适应长时间见不到妻子的生活。于是他把才两岁半的儿子丢给大嫂,又开启了陪妻之路。